被拒绝给出名单,程浩风脸色一沉,眼睛瞟瞟蔡宝光。
蔡宝光马上近前一步,对看守的人很凶地问:“我程叔公打败水东铦的事你没听说?这些药人归我程叔公管啦,没让你们真的交人都是留面子,要个名单看看,还敢不给?”
“这、这……”看守的人弯了弯腰,急忙解释,“不是不给名单,是真没有名单,从来没有记过他们的名字。”
这可不合常理了,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看管这些人?
程浩风示意蔡宝光再细问,说了好一会儿才说明白这其中诸多疑问。
水东铦虽然说胆大包天,敢抓各门各派的门人弟子当药人,但他也不敢太猖狂,抓的都是和师门长辈闹了小矛盾的人,这些人被抓后,门派中的人还会以为是赌气离家出走。
提前打听到哪个门派有这样的人,就到附近去准备抓。
但是,不会给去抓的人说目标人物的名字,只讲外貌和性格特征,再给一张画像。
那些人都可以初聚灵气,和普通百姓有区别,再加上对比特征,不会抓错。
抓大彻是个意外,他追去查到后,原本要杀他灭口,后来想着有一个计划要抓的药人因反抗太激烈,重伤而死了,便把他充数。
拿计划外的人来充数,是因为水东铦给钱是按活捉人数算,弄死了不但没钱还会挨骂。
这些抓来的人要便于看管,都是在他们手上刺个号,是标记,也是一种可追踪他们的符,只是灵气被隔绝或是完全不用灵气时,才感应不到他们。
按号来记,被抓者难逃。
因为抓大彻是抓来凑数,各样准备都没有,又带走得匆忙,所以没有刺号。
而在看守的小队长那里有个册子,算是个名册,记的是某号药人,从某地抓来,当死了或逃了能分清是哪个。
大彻没有刺号,逃了后也很迟才发现,也敢出面求救。
那些刺号的,到现在虽有几个还没抓到,但都不敢出去求救,那太容易再被抓,他们目前处境几乎只有等被抓回,或死在某个偏僻角落。
蔡宝光听得双眉竖起,眼中有压不住的怒火。
水东铦真是把人命当儿戏,那个激烈反抗的人,就那样不明不白死了?连亲戚朋友也不知道他已不在人世?
程浩风拍拍蔡宝光的肩膀,又对看守的人说:“这刺号的法子有意思……嗯,有意思啊。没有名单,把记着号码和从何处抓来的那册子给我看看也行。既胜了水道友一场,总得有些成果。”
没想到水东铦还挺精,事情挺难办,程浩风皱紧眉头,话也说得不太利索。
蔡宝光赶紧从愤怒状态中出来,脸上堆了笑,满是遗憾地对看守说:“我程师叔喝得舌头都大了,喝高了要找人吹牛呢,想吹抓了多少人给塔吉坦法师,这连个名单都没有,还咋吹?管他刺号的啥册子,先拿来看看呗。”
程浩风也冷脸施压,声音很轻又极狠地道:“让水道友来见我,让他亲自领我去点查药人。”
看守的人为难地干笑着:“有规定不允许,我们哪敢做主啊?我们也不够格去请水仙师啊。”
蔡宝光重重一拍桌子吼:“快让水东铦来,答应塔吉坦法师的事忘了吗?看个名单也不让看!比剑输了还耍赖?”
那个看守的人吓得发抖,连忙让旁边另一个看守去请小队长来,又低声下气说着求饶的话。
那个小队长很快来了,还带来册子,恭敬递给程浩风。
“程仙师,这册子可以随便看,但请不要带走。请跟小的来,我们一边看关的药人一边跟册子上记的对照,分清谁是谁。”
去查看前,程浩风要了杯茶醒酒,坐着喝茶时随意翻着册子,似是在看又似没看。
开始去看那些药人了,他们被关得比秦家所抓普通药人严多了,全是铁板拦着,只留一个小小通气孔。
一般监牢的那种铁栏杆,有些功力的人可以掰弯掰断铁栏杆逃出,这严实的铁板除非是有天仙之力能攻开,否则只有靠钥匙进出。
程浩风平静跟着走,听小队长说这个是什么记号,那个又是从哪里抓的,除了眼睛眨得比平时快,没什么特别反应。
看到一个满头乱发,胡子拉碴的男人时,蔡宝光停下脚步问:“他是北荒绿原,朝暄城那里抓的?朝暄城的人?要是查来了,那可担不起。”
小队长答道:“朝暄城和别的门派不同,一座城是一个门派,只是真正属于修行者的人是少数。这人就是个城里的赌棍,不是内城那些德朝遗民。”
蔡宝光踮起脚,凑近那个通气孔细看:“我认识他呢,贵老哥!贵老哥,是不是你?”
小队长脸色黑下来,要阻止蔡宝光却已来不及,那个被关的人已经缓缓抬起头,半走半爬地往小孔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