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欢儿不接话,忽略他存在,帮着仆人端盘子送饺子,他跟着走来走去也不正眼瞧他一下。
萧年没耐心了,硬抢去她端的东西放到一边,快速抓紧她的手说:“欢儿,我们去聊几句,不耽误你做事,保证最多占你一盏茶的时间。”
到了僻静角落,萧年握拳在柳欢儿面前晃了晃,再摊开手,他掌心一颗小珠闪着暗淡的光。
柳欢儿定睛看去,想起很多事,脸色变得惨白。
萧年的声音阴恻恻响起:“秦家查秦祥之死时,我也跟了去,还比他们看得仔细,他们只着重寻找秦祥尸身,和找关于秦祥的蛛丝马迹,我是着重看那两个跟班儿的焦尸。那两具焦尸比较完整,会比炸成碎末的秦祥留下更多线索。我在焦尸旁的泥土里感应到熟悉的气息,于是细细刨开那里的土,还把土过了一遍筛子,找到这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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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着柳欢儿笑了笑,柳欢儿吓得连退两步。
他举起手,挨近柳欢儿眼前更得意地笑说:“你那夜参与了刺杀,我说得没错吧?我送你的珠钏,我当然认得上面嵌的小珠。”
雪花落在他手上,覆盖在珠子上,萧年哈一口热气,雪融化了。
柳欢儿感到他很可怕,刚才还对他存了一丝幻想,也许他真愿意珍惜感情了呢?因这一丝幻想,柳欢儿才同意跟来听他说。
结果却是这般,他连假装要爱柳欢儿都装得这么敷衍。
深呼吸几次,柳欢儿镇定下来:“是我掉的珠子那又如何?有熟人在冷湖村养伤,我去看望她们,顺便到村后小山逛了一圈,无意中珠子掉落啦,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孤证不成证,只要抛出一个证据,会将所有证据串联。”萧年逼视着柳欢儿的眼睛,语调变冷,“秦家早有怀疑,只是缺乏有力证据。当证据都指向你时,猜猜秦家会怎么对你?”
他不需要证据也明白一切,这么做是要让柳欢儿听话,乖乖顺从安排。
柳欢儿没有再争辩,答应了他提的要求,他又恢复温和斯文模样,放柳欢儿回去陪亲戚朋友。
吃饺子时柳欢儿吃得很慢,曾经萧年看她一眼都要偷笑半天,可如今萧年送来的美食,她也没有兴致吃,想起种种往事,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浦宅中,毛姨娘见满桌酒菜摆好,也是没胃口。
闲话几句,毛姨娘心事重重向浦家兄弟敬酒,抿一口酒后,语声酸涩地说:“有些话我早想说,也早该说了,我唉……我生不了孩子,秦祥怕女人怀孕麻烦多,用那些药伤了我们的身……以前我总找借口推多年没生孩子是别的原因,是怕浦家撵我。这事儿成了压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说出来好多了。”
说出毛姨娘自认为很惊人的秘密后,浦志生只“哦”了两声,浦念生则端坐不动,像没听见。
不明白他们态度如何,毛姨娘强装笑脸说:“经了这些事情我想通了,我不该那么自私,浦仙师已无婚娶之心,传宗接代的重任全在浦老爷身上,我不该还留在浦家,请浦老爷另娶妻纳妾生儿育女,我真诚祝愿浦家兴旺发达。”
浦念生侧头对浦志生说:“秦祥害了多少女子,他死得太简单,抵不了他的罪过。”
浦志生深表认同:“这秦祥真不是东西,有些人还指望这没人性的畜牲能给钱宠着女人,他哪有半点良心愿意宠女人?他自己花钱像流水,给别人两个铜板都得肉疼,想从他身上捞钱做梦吧?”
他们讨论的重点,不是毛姨娘想表达的重点啊,于是她还再强调。
浦志生打断她的话:“过去的事别多提,你啥都看明白,可比只认得钱的那些人强。”
“浦家也不缺钱,你要再找女人也不难……”
浦志生又挤眼笑道:“知道不缺钱你还走啥呢?”
毛姨娘红了脸,但还是摸不透浦家会怎么对她。
看了弟弟一眼,浦念生正经说道:“志生他没有灵气,衰老很快,娶个小娇妻也不一定能生育,即使有幸得来个孩子,越来越老后,照顾起来也劳神费力,还不如过继本族一个孩子寻天伦之乐。”
毛姨娘试探着问:“你们这一支就你们两兄弟,这家产不传下去不太好……”
浦志生正色答道:“家产有也好无也好,活着过得开心最重要。找一个穷孩子过继,贴补些钱给他家里人,还算是做点善事,咱们好好教这孩子,让家业传到有良心的后人手里,也算不辱没祖宗了。”
浦志生给毛姨娘吃了颗定心丸,她又看向浦念生,毕竟家产是兄弟俩的,当哥哥的硬要安排弟弟再娶,弟弟也没法反抗。
浦念生看出她担忧什么,说道:“我要是贪图这些财产,也不会入山修道,看你们和睦安乐,我做的事也值得,好好过日子,不要胡思乱想。”
苦尽甘来啊,毛姨娘笑中带泪,饮尽杯中酒。
他们的酒菜是早备好,刘家酒铺中才开始点火,来的人多,东西还没收拾,刘二切完菜又正忙着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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