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也是没想到徐二妮竟然这么不经吓还敢打人,不动声色的拉着女儿挪远了挪远了点,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过徐二妮虽然是吓得尿裤子了,李小花却柔柔弱弱的开了口。
“青天大老爷,我我没有谋杀柳若娇,是徐二妮,都是徐二妮动手的。”
“那天就我们两个在河边洗衣服,柳若娇好像也是来洗衣服的,徐二妮看见她就说她是流放的犯人,装清高什么的。”
“柳若娇当时气不过就跟她争执了两句,谁知道她突然就动手了,柳若娇当时就被打晕了,我,我不是故意见死不救的。”
“我就是看见徐二妮跑了,我害怕,我怕别人以为是我打的人,我,我就也跑了。”李小花趴跪着,额头贴着地面根本不敢看胡县令。
她怕自己看一眼7也跟徐二妮一样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她虽然颤颤巍巍的,有些语无伦次,到底是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你胡说,明明,明明就是你打的人,你,你污蔑我。”徐二妮一路又是被捆着又是戴镣铐的,还被衙役各种推搡用刀指着威胁,是真的吓破了胆子,可她还知道得辩解,不能认罪。
只是徐二妮脸色苍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就是了。
“县令大人,民妇这个儿媳才刚进门,我愿意用人头担保她说的都是真的,您说她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哪里来的胆子打伤村里人啊,就是徐二妮这贱人拉我家儿媳下水,陷害她。”李小花的婆婆走到堂上跪下,帮自家儿媳说话。
她到底是年纪大些,见过的世面多些,虽然上了公堂见了县令也害怕,可是她话说的清楚,一身坦荡。
自家知道自家事,她那儿媳胆子就那么点,若说她爱看热闹有点长舌还行,拿棒子打人,李小花的婆婆是不相信的。
“娘!”李小花感动地看向婆婆,没想到婆婆会这么帮她。
原以为嫁了人就要过苦日子了,没想到婆婆竟然对她这么好,李小花暗自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婆婆。
柳若娇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李小花的婆婆暗暗点了个赞,好家伙,脑子这么好使的婆婆就是她前世也见不到几个,这事明摆就是徐二妮的事,没看徐二妮的娘都装病不来公堂?定是知道了点什么。
李小花的婆婆只要帮儿媳出这一次头,日后就能得一个一心为婆家好的儿媳,真是好盘算,当然也不否定李小花的婆婆就是个好婆婆。
“李氏,你可有证据证明打人是徐氏所为?”胡县令又问道,放在桌上去摸惊堂木的手下意识收了收。
“我,民妇有证据。”李小花有了人撑腰,也敢抬头看县令了。
说着,她便从不知何时背在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一根洗衣棒,正是那日徐二妮用来打人的凶器,刘氏抠门,一根洗衣棒也怕人偷,专门在洗衣棒上刻画了标记,这些村里好些人都当笑话传,大家都知道的。
徐二妮一看到那根洗衣棒,上头还带着血,整个人都傻了,李小花怎么会藏着这个东西?
说来也是李小花憨,她是真的怕让人知道自己见死不救,还顺手把徐二妮丢下的洗衣棒拿走藏了起来,本来是裹了布挖了个坑埋了,谁知道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胡县令使了个眼色,老仵作赶紧出来查验凶器,这洗衣棒的形状跟柳若娇头顶一侧的伤势对得上,也确定了上头的血就是人血,是凶器无疑。
这下徐二妮是真的吓得瘫倒在地,面无血色,那天洗衣棒丢了她还被刘氏骂了一顿,左邻右舍都听见了,就算是她说这洗衣棒是李小花抢去打了人,可人家自己也有洗衣棒,为何用她的?
再想不出辩解的词,胡县令又威逼她再不说实话便要上刑,徐二妮只好支支吾吾的认了罪。
柳若娇这才放下心,看向李小花的眼神很奇怪,这人也太无语了,说她胆小痴傻吧,还知道把凶器藏起来,免得被柳家找出凶手,还能在公堂上据理力争澄清自己。
可你说她胆大聪明吧,遇事就躲,见事就怕,徐二妮威胁两句她都不敢在事发之前对柳家人说实话,非得刀架在脖子上了才肯说,真是又矛盾又奇怪。
此时的柳若娇是不知道,在古代人们对于会惹火上身的事那是能避则避能避则避,又怎么会主动去引火自焚?
万一李小花遇到的是不讲理的人家,那就不是救人,是害她自己了,就好比前世的某件扶人事件,做好事成本太大,伤不起。
而且,柳家又是村里的夫子,万一针对李小花,家里的读书人怎么办?李小花一辈子就毁了,她赌不起。
要不就有老祖宗那句话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人证物证俱在,徐二妮自己也认罪了,胡县令便给出了判决。
徐二妮挑衅伤人在前,不肯认罪还试图污蔑他人,不过考虑到柳若娇逃过一命,判徐二妮赔偿柳家所有医药费五十两,杖责三十,一月后刺配一千里,十年不得离开。
李小花见死不救在前,包庇凶手试图隐藏真相在后,但念在其主动作证指认凶手并提供凶器,可从轻发落,令其赔偿柳家五两银子,杖责十下。
念完判决,胡县令便指挥衙役们行刑,徐二妮一听要打她三十大板,又开始哭爹喊娘,可惜没有用,衙役们只管行刑,直接按着徐二妮就是一通打。
等徐二妮三十板子打完,整个人跟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徐二妮挨板子的全过程是所有人都看着的,等轮到李小花的时候,她老老实实的挨打,要是跟徐二妮那样反抗,只会被打的更狠,她又不是傻子。
李小花的婆婆这回倒是没说什么安慰李小花的话,只拿眼狠狠地瞪徐二妮,若不是她生事,自家岂会白白摊上这么个麻烦,一想到要赔出去五两银子,她就心痛。
可看着一旁将柳若娇护在怀里,不让她看这血腥场面的柳母,她又生生按下了心痛,罢了,就当是孝顺儿子的夫子了,只要小儿子跟孙子能考上秀才,五十两她也要拼命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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