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男回想了一会儿。“是几年前呢?记不清了。别怪我,这种变化往往就像毒液渗入,一般人几乎都察觉不到。等他们意识到……”
“已经来不及了。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我这个人有个小毛病,什么事都要仔细追究一番。不过这毛病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
“不是强迫症吧?”
“大姐你真搞笑。绝对不是强迫症。我只是有一天碰巧发现了一个洞,结果就钻进去看了一下,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不可能碰到一起的东西偏偏挨到了一起,不可能达成的交易偏偏双方都进行了妥协,本来的‘正义’和秉承的理念都变成了工具。”
太他娘的绕了,你怎么不去写书!维拉卡吐槽着,不过她竟然听懂了。
“然后呢?大多数人不也都像你一样妥协了。”维莱卡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低了,她手拄在桌子上,好支撑起身体。
“像我一样?哦,唉!我还没来得及说明。其实呢,我也像你一样,脱离组织了。杀手,前面要加个‘曾今’了。”
“你也背叛了工会!”维莱卡惊讶。
“背叛?别,别这么说我,我可担不起,没你那么大后台。”纽扣男争辩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拿到了五枚徽记才安全脱离的。”
维莱卡惊讶,在她印象中,能在这个年纪就拿到五枚徽记的人几乎没有。她自己当杀手时也只拿到了三枚而已。“就凭你那些破铜烂铁?”
“喂喂,大姐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之前一样瞧不起这些东西。”纽扣男指了指餐盘上的丑陋鸽子。“不过我倒希望如此。正是因为他们都瞧不起这些玩意儿,才会对它们大意,才会给我机会。”
维莱卡仍不相信。她又要说什么,可身体却差点歪倒。真不是时候!
纽扣男迅捷的扶住了她。“你累了。”他说,“我想今天的对话可以结束了。你应该听到了所有你想听到的事情。”
“但还没有结果。”疲倦如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维莱卡只能咬着牙才能让自己的语气不软的像流水。
“我可不是你的下属和护卫,没理由给你结果。不过我够坦诚了吧?把自己的欲望都说了出来!”
坦诚?维莱卡冷笑。她想留下,想抵抗,但身体还是被纽扣男抱上了二楼,直到被放到床上。
维莱卡也彻底放弃了。她的确需要休息,再休息一晚。
纽扣男想走,维莱卡突然问,“还有个……问题。”
“请讲,女士。”
“你说我是三天前晚上被送到医院的,被你关进来前身上肯定缠着绷带,但绝对不可能有我今天看到的这么新。我的绷带有人换过,是吗?”
纽扣男一时露出被抓住尾巴的尴尬表情。
“是谁给我换的?”
“额……”纽扣男几乎要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没办法啊,女士,这里就我一个人啊!你不会认为我能再把你带出去吧?”
果然。维莱卡用最后的力气捏着拳头。她的伤都在里面,肩膀,后腿,还有大腿,绷带绑了全身,也就是说……
“别露出那种个表情!”纽扣男赶紧说,“我绝对绝对没做任何超纲的事!虽然,额,的确瞟了两眼。但也只是瞟了两眼而已!”
呵。维莱卡最后的力气在颤抖中消耗殆尽了。
她扭开头,望着窗外的黑暗,无所谓的自嘲着,“随便了。你我都知道,为了让我们更加冷酷无情,不被情感左右,我们女孩在训练时都经历过什么。”
“我知道。”纽扣男的声音带着理解和尊重。
“而且,我这身子又有什么好看的,伤痕累累罢了。没恶心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