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有将都城命名为“郢”的习惯,早在公元前278年,那时位于长江中游水陆交通中枢的郢都,就被秦国大将白起攻破了,那时郢都成为一片废墟,楚国险些就此覆亡。但是逃过一劫的楚国,没有想到,在百年后,他们再次栽倒在了秦国手中。
如果没有历史上那个西楚霸王项羽,或许楚国就再没有再起的可能了。
当徐福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到王宫外了。
王翦就站在宫门口,见他们下来,便立即上前,朝嬴政行了礼,而后便先同嬴政说起了楚国如今的状况。徐福对这些倒是没甚兴趣,便不远不近地拉开距离,走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扫视过眼前这座王宫,最后无意中瞥见,有些宫人在偷偷朝他们这边瞥来。
那是在偷看他们?
不过很快就有士兵上前驱赶了。
因为楚王是被活捉了的,他这王宫中的宫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于是王翦便没有下令杀了他们。
早在来之前,徐福就告知过他,若无必要,不要屠杀其他人。毕竟徐福实在不希望,这些账最后被历史算到了嬴政的头上。何况,人命本无辜,能保全下来总归是好的。
他们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关押楚王的宫殿外。
徐福还没见过那楚王是什么模样,便跟着嬴政一同进去了。
楚王被捆在了柱子上,发冠歪斜,衣袍不整,看上去颇为狼狈,一见有人进来,他便立即抬起了头,憎恶地看向这方,只是他发现自己见到的并非王翦,而是一个高大的男子。
楚王怔了怔,最后从嬴政的衣着上推测出了他的身份。
“你……你是秦王?”楚王不甘地咬着牙道。
“不错。”嬴政淡淡点头。
楚王被他这副模样气得够呛。秦国的君王,却能在他楚国的境内来去自如,再一想到如今他就成了亡国之君,楚王便更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你、你为何要如何待我楚国?你莫要忘了,楚国贵族还曾在你秦国做官!”楚王死死地盯着嬴政的方向,口中不甘心地骂道。
嬴政并未将楚王这副模样放在眼中,在他看来,这也不过是失败的人,最后叫嚣的机会了。
“你是说昌平君和昌文君?他们已经死了。”嬴政残忍地提醒了对方这个事实。
而徐福却对这两个名字陌生得很,于是站在他身后的侍从,就小声提醒道:“庶长,那二人屡次想要害您,后来便死了。”
徐福愣了愣。
意思是,还是他引起的?
这一边楚王闻言,情绪更为激烈了,“那你也莫要忘记,秦国的华阳太后,曾是我楚国的贵族!”
“很可惜,华阳太后也死了。”嬴政淡淡道。
徐福马上转头去看那侍从,心道,这不是因为他而死的了吧?那侍从低声道:“华阳太后极为喜欢您,曾在去世之前,承认了您和王上的关系。”
这一点,凡是在宫中待得有些年岁的人都知晓。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宫人们对待徐福,才是一年比一年更为崇敬。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徐福实在太有本事了。
那楚王已经没什么可以拉出来攀关系,指责秦王的了。他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最后目光又向嬴政身后看了过去,站在嬴政身后的正好便是徐福。
徐福便瞧着那楚王,在望向自己的时候,眼底升起了得救的光芒。不过没一会儿,他眼底的光就熄灭了。
或许是他察觉到了徐福的冷眼旁观。
徐福也觉得这楚王实在挺蠢的,不管他想要向谁求救,都不应该是向着自己。
那楚王盯着徐福道:“听闻秦国的驷车庶长在秦王身边极为得宠,难道庶长就没有劝诫秦王,这般肆意行为,终究是要遭祸报的吗?”
徐福常对人说起福祸之事,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指责嬴政。
大概是因为楚王不知晓“关公门前耍大刀”什么意思吧。
正当徐福要反击楚王的时候,嬴政就已经当先开口了。
“楚王倒是提醒了寡人一件事。”嬴政冷冷一笑,“你曾派了人,潜入咸阳,妄图掳走我大秦的驷车庶长!今日你落到这个地步,倒还真是遭了祸报。”
楚王脸上的表情变幻无数,最后定格在了心虚的表情上。
“楚王竟敢肖想寡人的驷车庶长。”嬴政又冷笑了一声。
徐福听着听着,就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