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踩碎一头羊头牛身惨白毛发巨兽的脑袋,狰狞的长尾缓缓发力,拧碎一个看不清模样巨兽的脑袋。烛九阴的独目冷冷地盯着那些正在逸散的道韵,毫不客气地张开利齿吞入腹中,同时,他身上那些可怕的伤痕正在愈合。
“蛊惑,仇恨,色欲。”烛九阴念叨着这三个至尊的尊位,摇头道:“看着就知道是上不了档次的低级货色,三个尊位拼一起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椅子来。”
但烛九阴来者不拒,他撕扯至尊的尸体,不仅吃了道韵尊位,他甚至吃掉了至尊无用的肉身。做完这些后,他正要离去,见大千世界的天穹开裂,一道无形的涟漪泛起,烛九阴触碰涟漪的瞬间,鳞片脱落露出血淋淋的皮肤,第二道涟漪直接剐蹭他的血肉,留下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烛九阴只是昂起头,那戴着黄金铁面的头颅同样失去了鳞片,唯有那只独目亮着。
第三道涟漪打碎烛九阴的龙骨,让他不再能昂首,重重地砸落大地。
“何方神圣啊?”遭此重创,烛九阴只是笑着问,他如蛇一般在大地上摆动身躯。
无人应答。
来的是第四道涟漪。
第四道涟漪没有命中他,青铜宝树升起,玉牌耸动,与那无形涟漪形成对冲之势,冲散了那股能摧垮血肉的力量。
在第五道涟漪到来之前,烛九阴痊愈,那张黄金面具垂下,嗤笑的人面仿佛在嘲弄敌手。无尽咏诵声填满世界,五行杀伐术的圆环升起于背后,他凝神,锁定大千世界外的敌人,下一刻,璀璨的光柱吞没万万个世界,造成的反震以烛九阴为中心,湮灭方圆亿万里土地!
五行神光的尽头,照亮了那名未知敌人。
蛇蜕白纱掩面,骨质玉瓶立身,以半人半蛇之相驾临于此,呼吸起伏间,威仪席卷宇宙。
蛇神漫不经心地挥手,五行神光撞上一面无形的墙壁,尽数消弭了。
大荒四柱神,众生之孕育。
来此寻觅那消失的过去之身。
繁樱落下,整个庭院都是初春的颜色,乱舞的花瓣模糊蠛的神情,这位古老的至尊在听闻背叛一词时神情微动,好像内心有一团狂怒的火在焚烧祂的五脏六腑。
坐在男孩面前的仙者不再给自己沉重的压力,这仙者拿过杯盏,自顾自地喝酒,不去关注蠛。
樱粉的花瓣悄悄地滑入竹篮里,没有飘荡在酒水上,而是融入酒中,看来所谓竹篮花酒便是这般酿成的。
酒水微微泛起的波澜让蠛回神,祂确信刚才自己短暂失神了,看着自顾自喝酒的仙者,祂又松了口气,庆幸对方并不在意。男孩轻轻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感受那心跳,强劲有力得不像祂自己,更像来自那位远古的暴君。
如果将“嗔古之血脉”的权能比作连接众生的血脉结系,那么蠛如今仅仅是其中一个小网,祂的力量不足以支撑起真正的血脉概念,甚至最为核心的嗔怒祂从未有过。
倒映着男孩面庞的酒水猛地变化,祂抬起头,见黎仙放下酒杯,随手掐了一个法决,他说:“看看他是谁,这个老人的模样你有印象么?”
竹篮里的酒水起了漩涡,缓缓呈现出一个画面,画面中正是李熄安与生之归源一战。那老者气冲云霄,虬髯怒张,四顶王冠飘荡,归源之法任他驱使,而真正吸引蠛注意的是环绕于老者四周的黑色火焰,象征死亡的黑火,在这个画面里格格不入,仅仅是一瞬的倒映,竹篮里的酒水便被蒸干了。
“这的确是死火。”蠛下了定论。
“别无可能?”
蠛深吸一口气,说:“别无其他可能,此乃死亡道韵所化的独特火焰,绝非下位尊位能模仿的力量。”
“这个老者完全不认识么?“
蠛摇头,“毫无印象,何况我们这种生命,容貌根本不具备参考身份的价值。”
李熄安招来马妖打酒。
那黑脸壮汉来了又走,李熄安挥手扫清桌面上落下的花瓣,“这样说来,我虽然得知跌落的是生命尊位,可这个老者的身份依旧存疑,他可以是荣,也可能是枯?”
蠛不知道如何回答,祂能感受到黎仙的愠怒,他似乎迫切地在确定老者的身份。确认身份意味着什么,对一位掌握岁月尊位的生灵来说不言而喻,尤其是黎仙可以从大荒四柱那获得接近荣枯的历史。
黎仙在通过定位岁月来杀掉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