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会揪着这事不放安以然早就料到,她们不就是想找这个点把她赶走吗?那她就顺着她们好了,她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地方,呆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她的家在Z国,不在这边。
她好奇沈祭梵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现在都知道了,想回去的想法很迫切。
电视剧看了不少,多少给她带来了危机感。或许她已经感觉到伯爵夫人会对她做什么,真对她做什么,这也是在情理中的事,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想把她赶走?没别的原因,就因为她不配。
安以然觉得沈祭梵真的太残忍了,怎么可以把她拖进这也的漩涡中呢?他自己是从水深火热中走出来的,他能不知道这样的环境有多残酷吗?
明知道她胆小,并不勇敢,还笨得可以,可他偏要把她拖进来。他就是不让她好过,他怎么能这么坏心呢?不结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不结婚他们不一样可以在一起吗?为什么要结个婚,让她陷入西面楚歌的地步?
她这样愚钝的脑子,怎么可能抵得了伯爵夫人将对付她的手段?她现在面对伯爵夫人已经,开始从心底发凉,她不想莫名其妙死在异国他乡,她想赶快回去。
就当是被她们赶走的,她想过得安静一点。
安以然也不管沈祭梵在干什么,直接一电话过去哭着吼道:
“沈祭梵你回来,马上回来……”
“然然,我在忙……”沈祭梵听见电话里的哭声,怔愣了一瞬,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马上回来,我要回国,沈祭梵我要回国,我要你马上回来!”安以然哭得气儿都断了,眼泪断线似地哗啦哗啦往下掉,沈祭梵连问了几句发生了什么事,她才断断续续的出声:“她们,她们拿了我的画,我的画毁了,我画了两天的……我摔了夫人的茶盘,沈祭梵,我摔了你母亲的茶盘……”
沈祭梵没出声,只让她别哭,然后电话挂了。
沈祭梵现在是真忙,在开会,而且是家族的事。他自己公司的事他倒是可以往后推,他能做主,可跟娅赫家族和内阁有关的,他就不能那么随意,全族人都睁大着眼睛望着你这个家主的一言一行,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下,作为家主怎么能抛弃家族利益擅自离开?这样,把全族人置于何地?
沈祭梵掂量着轻重缓急,小东西不到委屈得不行的时候是不会这么无礼的要求他回去。之所以这么急,应该是在害怕,因为碎了伯爵夫人的茶具。
伯爵夫人是很喜欢摆弄中国的茶艺,这点他多少知道,想必是夫人在气头上说话严厉了。小东西本来又是个敏感的,别人的感受比自己还重要,这不就是怕了,又受委屈了。所以电话打到他这来了,沈祭梵人是没走,可心已经不在了。
事情完全都没解决,又堆上了。沈祭梵粗粗看了一眼各方呈上来的资料报表,“哌”地一声摔桌面上,搁在手边的咖啡杯被连带着颤了几颤,所有族中长辈和后来提携上来管事的人全都凝神屏气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安静的观望中。
谁都不知道公爵为什么忽然发火,到底是哪边的生意出了问题,还是收益没达到预定指标?几个平时倚老卖老的长辈开始心虚了,家族中的生意都是凭实力说话。无论辈分再高,身份再高,没做出成绩的一律在下一届评选上降级,或者直接出局。所以几个平时能挑事当绩效又不好的长辈开始发懵,报表肯定是动过手脚的,呈上去的账目同样也是特别做过的,至少看起来不会怎么惨。
可公爵这时候忽然发火,难道是……几位长辈心一头一脸的虚汗,这么快就发现了吗?做得那么缜密的账目和报表,一眼就看了出来……
“所有呈上来的东西,再给你们两天时间,重新整理一次,如果再出现任何遗漏……”沈祭梵后面的话自动省略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说得太清楚。
话落起身就走了,给众人留了一个大背影。
后面议会厅的人神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几个手脚动得过大的,面色还惨白着,冷汗不停地冒。谁都知道公爵大人虽然年轻,可手段却毒辣异常,某些方面的能力强悍到令人恐怖。宁愿相信是公爵提前就让人调查过他们,也不愿意相信就凭那单单的一眼就看出了账目的问题。真要那样,这也太逆天了。
沈祭梵回了公爵府,所有下人都在大厅堆着,外门两个接应的人都没有。沈祭梵有些上火,魏峥在门口站着没有先离开。似乎来了这边后,沈祭梵身边跟的人只有魏峥出现了,其他人就跟忽然消失了一样。
沈祭梵沉着气走进大厅,下人一看公爵真的回来了,都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开几步:“公爵大人!”
“处在厅子里事情都做完了?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沈祭梵冷声而出,基本上这应该是沈祭梵第一次在家里发火,单看他脸色就能看出来,大人心情不佳。
所有人不该在大厅伺候的人全都唯唯诺诺的退下去,沈祭梵走进去,高大的身躯立在沙发前方,目光灼灼的扫了眼现场,最后看向安以然。
安以然眼眶通红,还在抽噎着,眼巴巴的望着他,沈祭梵健壮身形挡去大半后方的壁炉,安以然目光有些闪躲,很快就转移开了。似乎是失望,因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来了,她说过的,他在这里是她惟一的靠山,尽管他现在回来了,可对她来说已经过了那个情绪点,过了那个点后再做什么都是徒劳。
她现在情绪下去了,本来是想趁着高涨的情绪闹一通负气回国的。可在等他的时间里脾气情绪已经落了下去,现在除了委屈就什么都不剩。
如果是现在让她在碎了伯爵夫人的爱物,她肯定做不到。
沈祭梵真的回来了这不仅令家里下人吃惊,就连伯爵夫人和娅菲尔都大感意外,娅菲尔之所以毫无顾忌的说今天去骑马,就是因为知道今天是娅赫全族人的大会,在会场外有各种各样的活动进行,她说什么都可以,根本就不用怕被拆穿。再者,这么重要的日子,谁会相信他会为了那女人赶回来?
伯爵夫人也只能庆幸没有利用今天这事顺水推舟的为难安以然,要不然现在可就有的看了。目光看向安以然,这女人是真让她开始刮目相看了,还以为是个任人捏揉的泥人,没想到竟然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的人受委屈。”伯爵夫人勉强笑了下,对着儿子说。儿子这时候回来,显然就是不放心。不放心的原因是什么?当然是怕她会对安以然做什么,她不想让儿子跟她的关系疏远,为个女人不值得。
沈祭梵目光转向伯爵夫人,出声道:“她年纪小,很多方面做不好,请您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计较,明天我让人从中国找一套更好的茶具给你,代她赔罪。”
伯爵夫人点头:“有心了……唉,再心爱之物,算了,摔了就摔了吧。到底安安是你的人,不是外人。一套茶具而已,东西还能比人重要了?”
伯爵夫人这话是以退为进,是让自己儿子知道那是她心爱的东西。不是她不计较,而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所以才没多说,这完全是维护了儿子的面子。
转向安以然语重心长的说:“安安,我方才语气是重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