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转身回来,在她身边坐下,打开盒子,味增汤往她面前推,低声道:
“先喝点汤,暖胃。”
“好。”安以然匙子往一边放,捧着碗咕噜几口,一碗汤就见底了。看得沈祭梵直皱眉,接过空碗,忍不住出声道:“喝几口就行了,汤喝饱了还吃东西吗?”
“那……”安以然转头挺无辜的望着他,他也没先说呀,轻轻抿了下嘴,可能吐不出来了,低声问:“那怎么办?”
沈祭梵叹气,伸手揉揉她的脸,看到她这副小心翼翼怕做错事的样子,实话说,并不是很高兴。他只想让她安分一点,让她明白谁才是她可以依赖的人,并不想让她再回到当初那个胆小怯弱的可怜样儿。
“没事了,乖,先吃饭吧。”沈祭梵轻轻拍了下她的脸,继而转身把配餐一一捡出来,起身把放在屋里的小凳子拿出来放在茶几旁边。
她这小屋子是没有桌子的,吃饭什么的都在茶几上解决。沈祭梵拉着她,把人按在小凳子上,安以然抬眼望他,像小学生似地规规矩矩的坐着。
沈祭梵自己捡了张小塑料凳子坐在茶几另一方,离她很近。安以然拿着筷子头埋下去,小口小口的吃着,咖喱有些辣,沈祭梵看她白生生的脸上微微透红着,顺手把椰奶递给她,安以然立马抬眼冲他笑了下,低声道:“谢谢。”
沈祭梵轻轻顺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把东西一点一点塞进嘴里,碟子里的胡萝卜全被她扒开了,沈祭梵忍不住低声道:“乖宝,萝卜营养。”
安以然拿筷子的手顿了下,似乎轻轻点了下头,很快把胡萝卜全往碗里夹,一大口往嘴里塞,哽咽下去后吸了一大口椰奶,她是真不喜欢那味儿。胡萝卜和菠菜是她最不喜欢的东西,以前就是他念十遍她都不会尝一点,现在不了。
她知道,不能再恃宠而骄,因为他真的很有可能不要她。她现在是独立了,能够养活自己了,也有自己的朋友,或许自己一个人过也会过得很好。可是,她不想离开他,因为她喜欢他呀,想跟他在一起。
一想到他之前差点放弃她,心里就有些泛酸,吸了下鼻子,眼眶有些热。她好想告诉他,她不会再任性胡闹了,她知道错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不说吧,她这样的话保证过太多次了,就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所以,还是用行动证明,她要改过自新,她以后绝不再闹他。
沈祭梵轻轻顺这她的背,低声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对吗?没有尝试就说不,是不是太武断了?乖宝,以后不要再凭着自己感觉说不,好吗?”
安以然依然没出声,也没抬头,低垂着脸连连点头,她不会了,她知道错了,咬着微微颤抖的唇,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掉落在米粒儿上。安以然抿紧了唇,轻轻吸了下鼻子,当下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把眼泪和食物一通吞咽进肚里。
沈祭梵看她的样子心底暗自叹息,也没再出声,伸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沈祭梵,”安以然筷子已经停顿了好大会儿,低声喊他,缓缓抬眼,黑漆漆的眸子被眼泪润过后显得雾气缭绕似地,水媚媚一片。有些可怜的望着他,低声问:
“我知道这样问不太好,可是,你是不是,真的想过不要我了?”
沈祭梵心里一紧,抬手贴着她的脸,盯着她湿意再起的眼睛看。小东西是害怕他不要她了?小东西会害怕吗?他还以为,她早想迫不及待的离开他,没有他在身边,她过得那样快乐,笑得那样开心,他对她,不是可有可无的?
沈祭梵心底忽然软了,钢铁铸成的心瞬间跟棉花似的一软再软。到底要经过这样的事她才能知道自己心里向着谁,这次虽然让她吃了苦头,可能看明白这事,也算值得了,轻轻揉着她头顶。
沈祭梵的沉默令安以然伤心了,无疑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嘴角忍不住轻轻颤动,咬着唇紧紧抿着,眼中泪光闪动,眼泪瞬间就顺着白生生的脸颊滚下来。红着眼眶,深吸了下鼻子,勉强拉出笑容,笑着说: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回答,我也没那么想知道,我,吃饭了。”
安以然有些急慌慌的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泪,赶紧埋下头往嘴里塞东西,她已经吃饱了,可没吃完,还在往嘴里塞,不想让他觉得她浪费。
沈祭梵看着她那小模样,心底又是一紧,半晌才出声道:
“你往后在不听话,我就真不要你。”
这话他曾经说过多少次?就跟说来玩儿似的,哪次当真了?可这次安以然听进去了,他这不话不是威胁,而是忠告,因为他真的会那么做。
在没遇到他之前,她其实真的很听话的,没有现在这么刁蛮,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吵不会闹,不会像现在这么讨人厌。她好想说她知道错了,让他再原谅她一次,这次是真的,绝对不会再犯。可是,她的保证那么廉价,出尔反尔太多太多次了,她自己都羞于出口。想说话,又不愿意说,憋在心口,堵得发慌。
庆幸他最后出现了,他到底没放弃她,那些保证的话不说了,自己心里记着。
沈祭梵抬手轻轻撩开盖住了她侧脸的头发,仔细看着她的脸,低声道:
“乖宝,我想把你打包藏起来。”藏起来,才安全。
安以然吸了下鼻子,抬眼看他,莫名道:“用袋子装起来?”
沈祭梵忽然笑出声,这小东西,胡思乱想什么呢,当下顺着她的话笑道:“用袋子装起来,随身携带。”
安以然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被肢解的女人了,当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瞳孔微微缩了缩,猛地转头不看他,脱口而出:“不要!”
安以然心脏快速的跳动着,缓了缓,压下心底的慌乱,觉得自己多想了,沈祭梵又不是变态,怎么会把她肢解呢?是她胡乱想想多了,埋头又往嘴里塞东西。
沈祭梵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直直看着,那样子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地,眼底就跟点了一把烈火,正在熊熊燃烧着,眸子湛亮。
安以然猛地转头,差点儿跟他贴了个对脸。安以然撑大眼睛,煽动着睫毛,看着他:
“沈祭梵,我吃不了了。”
“吃不了就不吃了,我们做正事。”沈祭梵抬手掌着她的头,唇轻轻贴上她的唇,轻轻吸着她红艳艳的小嘴,一下一下的啃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