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赶紧把滚出眼眶的泪擦掉,哽咽着继续说:“那人骑着车就我跟前过,我的箱子就没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但是他的头发我能认出来。”转头指向舒默说:“就是他那样的,宝蓝色,立得高高的,还穿了黑色衣服,沈祭梵…”
等着他给个说法,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第一次抢了她的钱,第二次还被同一个人抢了,千分之几的几率也没这么准吧?肯定是认识的人,而且她刚看了,那会儿打她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她现在的号码就没几个人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在那时候给她打电话,让她手忙脚乱的时候趁机抢走她的钱。
她把这想法慢慢说出来,说得义愤填膺,眼神坚决,就跟证据确凿似地。
沈祭梵静静听着,觉得这小东西到底是会想事了,不管她分析得对不对,总也能说明她是带了几分心在这件事上。要没上心,哪里能说出三两分理来?
“除了这些你意想的证据外,还有什么可以指控他的,都指出来。”沈祭梵神色分毫不动,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目光静静的投在她脸上。
安以然咬着唇,瞪大了两只水润润的眼睛看他,顿了下问:“还不够吗?”
沈祭梵挑了下眉,看向舒默:“你有什么话说?”
舒默立马上前一步,道:“有!”
话多了去了,他还真是佩服安姑娘的想象力,慢搭斯里出声道:“首先,安小姐仅凭我这头发的颜色就肯定是我抢了你的钱,这实在也太片面了,试问这头发颜色就我一个人弄成这样儿的?今儿早上我就看到好几顶跟我同款的发型。”
“怎么可能?你头发颜色那么特殊,而且两边都没有,就中间往上立起来,我记得很清楚,就算有颜色一样的,不可能发型都一样,颜色跟发型能那么刚好都撞上吗?”安以然侧身等着舒默据理力争。
舒默一边嘴角习惯性的上扬,轻笑出声道:“嘿,还不信?”
这声儿出立马意识到态度轻佻了,当即端正姿态改口道:“安小姐别不相信,就我们公司都有两三个呢,要不我让他们来给你瞅瞅?”
“怎么可能?”那样的发型又不是大众喜欢的,怎么可能哪里都有,她平时就一个没看到,反正急认定了舒默是在搪塞她,怎么都不肯信。
舒默消消,看向沈祭梵请示道:“沈爷,我想传两个证人。”
沈祭梵点头,舒默边拨电话边跟安以然说话道:“我也不是想洗脱什么嫌疑,就是让你看看我这样儿的发型实在普通得紧,大街上一盯一大把。”
接通,舒默低低说了几句,没多久舒默走门口开了门。沈祭梵的规矩是一般人不允许进入他的办公室,连他四个助理都只能止步与门外。
门打开,外面已经站了三个年轻男孩子,安以然立马看出去,青一色的宝蓝色头发,发型颜色就跟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连身形都跟舒默有几分想,高高瘦瘦的,只不过脸更年轻而已。
安以然当下咂舌,是真的?可她平时就没看到过这么怪异的头,忽然有些气愤,当下出声说:“我的电话号码没几个人知道,上面就你们几个人的号码,当时就是有人给我打电话,才让我分心。你们看,给我手机来电的是陌生号码,显然是外面公话打的,肯定是同伙,一边分散我的注意力,再有人趁机出手。”
舒默看着振振有词的安以然,目光很怪异。魏峥侧目扫了他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般舒默露出那种目光时就表明这变态心里又开始合计什么变态想法。
没错,舒默心里此刻就想着撬开她脑袋看看这女人是什么构造,真是有够蠢的。舒默那么想向来都会那么做,开人头颅的事儿比起舒默曾经那些骇人听闻的的变态行径来算得了什么?不过,对安姑娘那颗头,舒默却也只能想想。
舒默静等姑娘说完,漫不经心回了句:“你有我的号码,可不代表我也有你的,你从没跟我联系过,向来都是魏峥和顾问,试问我从哪得知你的手机号?”
安以然仰起小脸,目光满是质疑,当即朝他伸手:“拿来!”
舒默心底默念了句“女人真麻烦”后掏出手机,递给她,送她手上之前还好心的划开解锁密码。安以然唰唰几下翻着通讯录和最近通话,没有,还给舒默时很确定的说:“你删了!”
舒默当即一口气哽在喉咙没提上来,不看安姑娘,直接看向沈祭梵:
“爷,您看呢?”
跟他压根儿没关系,有关系那也是沈爷的意思。
沈祭梵显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就想看看,这么逼她,她会不会服软。
舒默脑袋就跟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似的,他何必呢这是?对安姑娘招招手,“安小姐,我们来查查你这号码是在哪里的,要是在那附近,好,我认了,你丢了多少钱,我赔给你。要不是,那你可得跟我赔礼道歉。”
安以然粗粗过了一遍,觉得他说得没错,要配合,肯定也需要在附近才行。点头跟着舒默到另一边的电脑旁,直接按她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搜索,还没出结果后,安以然脸色煞白煞白的,那是他们住的宾馆的号码,无疑是她家里人打的。
安以然登时那颗心从高空中摔下去摔得粉碎,钱真的没了啊,是真的没了。
一瞬间身形恍了下,舒默竟然在此时后退一步,生怕被她碰到似地。
安以然眼眶灌满眼泪,闪闪颤动着一滴一滴滚下来,缓缓走到中央,不知道该怎么办,紧紧咬着唇,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这片刻又被毁了。泪眼汪汪的转头望着沈祭梵,抿着红艳艳的唇欲言又止,眼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滚。
见多了她大哭大闹,倒是不忍心看她这副可怜相。沈祭梵微微拧起眉峰,依然默不作声的看着。安以然一吸鼻子,眼泪即刻连串儿的滚。
“沈祭梵,你可以,再借我钱吗?”问得很小心,嗫嚅着,半丝底气也没有。
“要多少?五十万?”沈祭梵挑眉反问。
“我……”她已经欠下五十万,再借五十万,她就欠他一百万了啊。心头被巨大阴霾压住,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压力过。可借他的总好过跟高利贷打交道,要像她自己说的找下家的事,她不可能做得出。
“嗯!”顿了下说:“我不要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