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唐修远果断否了宋霁初话,“我从来没把你当做任何人的替身,你只是你,这天上地下,只此一个,鲜活明艳的你。”
“回府之前,我去见了裴哲中,裴哲中问我,公事之外,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我说是孩子们聒噪玩闹,家中井井有条,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凑在一起吃饭。”
“裴哲中又问,陪着我身边的人是谁?我的回答是,是你。”唐修远伸手握住宋霁初的手,认真的看着宋霁初的眼睛。
“白果的药,只能撑七日,第七日我梦到了胡杨,胡杨跟我说,眼前人是心上人。”
“你问我,在我心里你算什么,你是我的王妃,与我生同衾死同穴,是与我携手共度余生的人。”
泪水模糊了双眼,宋霁初看不真切眼前人。
“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诗词歌赋,我的心告诉我,从前是胡杨,现在和以后,是你,也只有你。”
“眼睛是长在前头的,要往前看,我如此这般拉扯不清,对胡杨不公平,对你更不公平。”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慢慢忘了胡杨,以后,你、我还有孩子们,咱们好好过日子,好吗?”唐修远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跟宋霁初说道。
如果是在广陵宋家长大,未到京城宋家的宋霁初,听到唐修远这么说,会很高兴也会很放心。在京城宋家住了几年,宋霁初的心境,早已不复从前。宋霁初明白,就像睡觉的时候一样,自己也会像某种小动物,把柔软的小肚皮护在里面,只留个后背出来,虽然,可能并没有多大用处,但自己会这么做,如今也是一样。
当初嫁入临江王府,自己对唐修远的期许,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而已,到如今也是一样,虽然胡杨横在这里,让自己很不舒服。自己甚至不敢奢求太多,生怕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就同当初在京城宋家一般。与其那样,倒不如,从一开始便放低要求,大家糊糊涂涂的过日子就是了。
“胡杨是孩子们的生母,见到孩子们,也难免会想起胡杨。”想说的话,宋霁初只说到这里。
唐修远拿起帕子,给宋霁初拭泪。
“终归是我对不住你们。”唐修远的声音,也有些发紧。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不着急。”唐修远像是看透了宋霁初的心思一般,自己会忘了胡杨,也希望宋霁初能对自己敞开心扉。
“是我把你推远了,却又怨你不与我亲近,”唐修远伸手抚着宋霁初的头,与自己的头碰在一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宋霁初脑子里的一根弦,好像突然断掉了。
“君生我未生,我不怪你,如果胡杨有知,也不会怪罪王爷。”宋霁初抬头看着唐修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小悦和简直一模一样。
“有受委屈,只管跟我说,我给你出气。”
“平王上门找麻烦?可有给你气受?”唐修远又问了一次。
“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宋霁初撇了撇嘴,却没明说是谁,情绪像山洪一样泄了出来,宋霁初失声痛哭。
唐修远乘机坐到了宋霁初身边,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宋霁初靠着身边人,哭的像个孩子,虽然抽抽搭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却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看宋霁初哭的难受,唐修远也红了眼眶。
从四公主大婚开始,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好像没完了一样,即便宋霁初对外称病,京城宋家、二皇子衍王、大皇子舒王、三皇子平王,哪个真当回事,不还是上门找茬。尤其是借着自己“中毒昏迷”的由头,大皇子舒王和三皇子平王可没少折腾。
还有北狄和西戎的细作,竟都摸到了王府。
“没事,我回来了,我收拾他们,给你出气。”唐修远小声哄着。“以后我都护着你。”
宋霁初昨夜一夜都紧绷着神经,早上能强撑着到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在唐修远的怀里,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
宋霁初睡觉轻,唐修远也不敢动作太大,抱着宋霁初,轻轻的将宋霁初挪到床上去,好让宋霁初也睡的舒服些。
怀里小小的姑娘,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睡梦中依旧皱着眉头。唐修远低头,吻了吻怀里小姑娘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