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妍安抚道:“祖父放心,只要咱家人不出远门,呆在城里他们不敢怎样的。”
柳老太素来胆小,这会更是忧心忡忡,道:“那也不能不防着些,你一个年轻姑娘家比不得男子,往后出门把丫鬟家丁都带上。”
谢氏吩咐秋儿道:“往后小姐出门,你一定得跟着去,知道吗?”
“婢子知道。”秋儿应道。
柳清妍见家人都如此紧张,只好答应以后出门都带上秋儿。
祝红嫘道:“妹妹身边一个丫鬟怕是不够,咱家不如再添几个会拳脚功夫的护院,相公和公公出门身边也得有个长随才是。”
柳老爷子、柳老太和谢氏觉得祝红嫘说的有道理,都说如今是她在主持中馈,一切由她拿主意即可。
柳清妍心想:丫鬟再多也只是弱质女流,真要有点啥事,还不是等于白给人送肉。
她忙说一个丫鬟够使了,给父亲和哥哥添个长随就行。至于护院的事,日后再从长计议,家里的宅子就这么点大,人多了下人房不够住。
此事议定,就此揭过。
回头再说说郭家的那几人,因庄子被查封,他们一家没了地方可住,只好暂时在客栈栖身。
郭家婆媳挨了一顿板子,对柳清妍恨之入骨,发毒誓一定要报复。
请大夫过来把脉诊治,抓了药上过药膏后,婆媳俩缓过劲来,趴在床上用各种难听话咒骂。
郭老汉被吵得心绪烦躁,冷声呵斥道:“别吵了,你们光是躺在这里骂又有何用,她又听不见,还不如静心想一想,下一步咱们该怎样做。”
郭婆子挣扎着挪动了一下身体,牵动到臀部上的伤势疼得呲牙咧嘴,待疼痛感过去,道:“老头子,咱家属你主意最多,该怎样做你拿个章程出来。”
“是呀,爹,你快想个法子出来,惩治惩治柳家的小浪蹄子。”郭来旺的婆娘道。
郭老汉目露狠辣之色却又无可奈何,道:“你们也看见了,那小丫头跟县令大人和大奶奶的夫君都相熟,势力比起咱家来不知要强上多少倍,硬碰硬行不通。”
“那咱们该怎么办呐,总不能任由那小娼妇踩在我们头上拉屎。”郭婆子狠道。
郭老汉垂目思考片刻后,果决道:“如今只有派人送信去府城给大奶奶,让大奶奶亲自出面。”
郭家婆媳面上大喜,若是大奶奶来了,她们从中挑拨挑拨,还怕没人对付那小蹄子嘛!
其实此时此刻,他们口中的大奶奶方嫣冷,已坐船往愚溪县来了。
装饰华丽的船舱内,方嫣冷用忿恨、怨毒的目光盯着桌上的一幅画像,画中的女子明眸善睐,顾盼多情。
方嫣冷盯了一会,拔下头上的步摇使劲去插画中女子的眼睛,一直到将画纸捅出两个窟窿,才将画像重新卷好。
“娘亲,娘亲。”小萧睿在奶娘的陪伴下跑了进来。
方嫣冷面色一沉,呵斥奶娘道:“不是让你带着小公子玩,别来打扰我的,怎地又进来了。”
奶娘打个哆嗦,道:“小公子午睡刚醒,说要来瞧娘亲,我便带着来了。”
方嫣冷挥手让奶娘退下,将萧睿拉至跟前凝望他,用手指抚摸着跟萧齐长得极为相似的五官,语气哀怨地道:“睿儿,你爹抛下我们母子去找小狐媚子,往后你就是没有爹爹疼爱的孩子了,你知道吗?”
小萧睿眨着乌黑发亮的眼睛,问道:“小狐媚子是何物,爹爹为何不会疼爱睿儿了?”
“小狐媚子就是专勾男人魂魄的不正经女子。”方嫣冷将小萧睿搂进怀里,继续幽幽地道:“你爹的三魂七魂已被勾了去,心里头只装着那个小狐媚子,哪里还会记得我们母子二人。狐媚子夺去了爹爹对你的宠爱,你要恨狐媚子,明白吗?”
小萧睿只听懂有人夺走了爹爹对他的宠爱,懵懂应道:“睿儿明白了。”
“乖,以后我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方嫣冷的脸在萧睿头顶轻轻摩挲,眼里流转着令人惊惧的妒恨与恶毒。
方嫣冷的船抵达愚溪县已是次日。
萧齐白衣飘逸,手握玉箫准备去县衙,听别院里的下人来禀告方嫣冷到了,眼里的情绪并未有多大起伏,仿佛心中早有定数。
他将手中玉箫摆回原位,从容坐定等方嫣冷来找。
方嫣冷也果然不负他所望,进来内院直奔萧齐的房内,见他一脸散漫闲适的模样,用嘲讽的口吻道:“夫君好心急,来愚溪县随从未带,连换洗的衣物也不拿上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