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阴沉,天终于下起雨来,秋风秋雨一起,天气愈发的凉。
屋顶被损毁的瓦片在族人的帮助下全部修补完工,否则屋子要被淋坏了去。
木匠带着两徒弟把活搬到堂屋里来做,堂屋里一地的锯末和刨花。
柳清妍端一壶刚泡好的茶水送到堂屋,“大伯,你们歇会再干吧,先喝点茶水。”
对于来帮忙的族人,她心里很感激,所以在茶水这类问题上,招呼得很周到。
“好,好。妍丫头,这活太赶,门儿窗儿怕是做不到原来的精细,只能先挡挡风。”木匠放下手中的刨子道。
锯木头的两个学徒也停下手上的活,过来倒茶喝。
“大伯,能遮风挡雨的就很好了,先把年过去再说。”柳清妍笑着道。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还未来得及去思考详细。
石老太在晌午饭后过来陪柳老太说了一会话,柳老太是愁思郁结,心结解不开病就好不了,药喝下去也没啥效果,已经瘦得没个人样。
柳老爷子和柳博文去了城里几日还不见回来,也不知道清芷现在的病情怎样。
屋檐下落下的雨水打在堂前的美人蕉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柳清妍伸出手掌接住一滴雨水,任由清凉的感觉沁入肌肤,此时心境与初来时的已经天差地别。那时是不确定的彷徨,此刻已是无比坚定。
仰望阴暗的穹顶,唇边漾出淡淡笑意,深藏于眼底的锋芒尽现,如同那些怒放美人蕉,在风雨里无声妖娆。
第五天,柳博文回来了,告知清芷的生命已无危险,只是还处于昏迷状态,以后的情形暂时还是未知,亦已去县衙大牢里探望过柳博裕,听说清芷有希望能治好,精神好了些。
柳博文和柳老太说起,柳老太眼里闪着泪光点了点头。
匆匆来,匆匆去,柳博文吃完晌午饭又回城里替柳老爷子的班,清芷在同济堂里住着,身边不能断了人。
在去县城的官道上,柳博文与一个骑马的少年相逢而过,那少年很是英姿不凡。
石磊押完一趟镖回来,因心中惦记临行前嘱咐石老太的事,跟老爹短暂相聚后,便着急的奔白水村而来。
进了小院还未及开口问,石老太便迎上来道:“可不得了唉,那小丫头家里出大事了,现如今可怜着呢。”
石磊一怔,问道:“出了何事?”
石老太便吧啦吧啦地一顿说。
还未等她说完,石磊已经闪身出了院子。
“等等我唉,这孩子,急个什么劲。”
柳清妍坐在泥炉子前的小板凳上给柳老太煎药,手上揺着把蒲扇煽风,煽着煽着就陷入了沉思。
她在检讨引起柳家这场劫难的原因,娶郭氏进门固然是隐患,但是主要原因还是出在自己弄出来的新奇物事,也太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那些东西,在没有可完全掌控局面的能力之前,还是不能轻易显露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咸鸭蛋就带来如此巨大的灾难,若整些震惊世人的玩意出来,那不得招来覆灭之祸。
“药都要熬干了,小辣椒,你在想些什么?”
略带戏谑的声音打断了柳清妍的思绪,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手上的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