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翊坤宫那边出了状况。
南宫紫晨在康正帝临行前,就试探了一下关于帝师,康正帝打算如何处理的口风。康正帝当时就表示一些抗拒,不想谈论。
结果,康正帝祭祀回来,南宫紫晨却不知为何,奉劝了几句,康正帝便拂袖而去。
江珵鹤心想,这下他也有了答案,还避了嫌。
次日,大家在给孝惠太后请安的时候,孝惠太后非但没有怪责南宫紫晨交通宫禁的罪责,反而还颇为关心曲靖蓁和曲沛然的满月该如何安排。
稍有些看热闹心思的人,都有些怏怏的,心底觉得孝惠太后偏心。
孝惠太后之所以没有苛责南宫紫晨,也是因为南宫紫晨把他想说的话,抢先说了。
孝惠太后先前也是觉得为帝师担忧,毕竟这件事,是他去相求,慢慢变得不可控制,他也颇为上心。结果,慢慢地,他发现,这件事背后,还有一个黑手。
按理说,齐王等先前对康正帝发难的人,都已经羁押在大理寺。她们没有理由自寻死路。而其他的先帝血脉,都因为康正帝在一年之内,毫不顾念先帝尸骨未寒,便痛杀手足。带着这样一份畏惧之心,根本不像齐王那样,想在险中求富贵。
所以,孝惠太后很担心。他担心得是,在月氏国朝堂之上,掀起这样轩然大波的人,是楼兰或者梦瑶余部。若是康正帝紧着她自己的心魔,痛下杀手。那么,天下百姓谁还会服这样一个,将维护帝王甘心落狱的文豪都不能善待的皇帝呢?
孝惠太后头痛的要死,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就把江珵鹤毒死药死算了。如今费了一番周折,竟然不仅是事与愿违。反而往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南宫虹夕却很是生气,连连在南宫紫晨面前嘟囔,他认为都是百里凌风的不好,这才让南宫紫晨与康正帝之间有了龃龉。
南宫紫晨摇了摇头,说道:“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然而,秦楚笑和柳书君也并没有十分幸灾乐祸。
“楚笑哥哥,你的脚越发肿的厉害了,就不要再下地了。”柳书君踩着微凉的秋意,来到了歧阳宫。
秦楚笑叹了口气,说道:“按说情绪波动颇大的,理应是咱们呀!陛下也不知是怎么了。”
柳书君低垂眼帘,说道:“弟弟也看不明白了。”
秦楚笑说道:“我听义父说,朝野上下的舆论对陛下很不利。”
“可是,晨顺华刚诞下龙凤胎,隆恩正盛都被冷落。弟弟觉得,此时你我还是不要再贸然谏言的好。”
秦楚笑听柳书君这样说,心底有些瞧不上柳书君的骨气。
“咱们倒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宠,我倒是害怕,若是一味的这样劝解陛下,越多的人劝她,反倒引起了她的反感。促使她做出什么事仓促的决断,届时追悔也再无用,那就不好了。”柳书君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楚笑想了想,这才点点头,说道:“弟弟说的极是,是哥哥着急了。”
柳书君从食盒中拿出几盘点心,说道:“不是弟弟说哥哥,你这眼瞅着就已经八个月了,你难道也想让自己优思过度去那鬼门关绕一遭啊?天天不好好用膳,到时候哪能有力气生孩子。就算生孩子尚早,宝宝在腹中的营养也要均衡啊!”
“喏,这是芸豆糕,海棠酥,胭脂凉糕,芙蓉糕和云片糕。都是弟弟管陛下要的。”柳书君说着,便掩嘴笑了,说道:“弟弟还是仪仗哥哥的名义,跟陛下讨要的呢!”
秦楚笑故作不乐地说道:“行了吧!陛下专门赏赐给你的,就是陛下专门赏的呗。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倒反叫我心里不是滋味了!”
“哎呀——真是不识好人心啊!哥哥何时见弟弟喜好偏甜的糕点了!”柳书君微嗔道。
秦楚笑忍不住笑骂:“仗着本宫一孕傻三年,插科打诨地骂谁是狗咬吕洞宾呢!”
“嗳——哥哥你可别起来啊!你的身子重,这会子要是起起坐坐地,仔细动了胎气!”柳书君也不躲,便和秦楚笑贫嘴逗乐着。
吃糕点前,柳书君还是让浮翠和念生一起将每一盘,都用银针试了一遍。
“我还能不相信弟弟你么?”秦楚笑觉得这样,真的显得生分了。
柳书君说道:“弟弟可不是这么想,这糕点,毕竟不是出自弟弟的手。这后宫之中,事情可都说不好。”
柳书君见银针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拿起芸豆糕占了些细盐,往口中送去。
秦楚笑看着,便有些缩脖子,说道:“弟弟你孕中的口味也真的变化不小。”
“恩!咸甜这口的,以前根本都不吃!”柳书君边吃边说道。
秦楚笑见柳书君吃的很香,便也来了食欲。
其实,他们一用吃食,孝惠太后早就叮嘱过了。前面交代过,孝惠太后很怕南宫紫晨和南宫虹夕的母家重兵在握。万一南宫卿心生变化,康正帝的后嗣单薄,皇长女和二皇女都出自南宫家。孝惠太后怎么想,都觉得睡在刀刃上,寝食难安。
所以,孝惠太后可比秦楚笑和柳书君更看重他们的腹中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