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
士卒们举起的弓弦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场中众人,却在马希越的接连催促下,仍是静默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父王予我军政大权,你等还不听我号令?”
冷风吹过,往日里那些一向听命于他的亲信与士卒,今日却对他的号令视若罔闻。
马希越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不解,眼下各方诸侯都看着他,只觉得脸上被风吹得生疼。
“若有后果,我马希越一人承担。”
手不自觉地捏紧了。
可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的寂静无声。
“好一个一人承担。”
张子凡冷眼看着他,随后目光有意看向身后,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
他和陆林轩此行,可不止只去了吴国。
“楚王到!”
一声嘹亮的高喝,紧接着一辆马车在众军士的护拥下缓缓驶来。
其马车旁,一位随行的少年面色无光,可他的到来却让马希越面色骤变。
“二,二弟?”
“楚王令,大公子马希越结党营私、勾结异帮,谋害手足。现废除其身份,贬为庶民,即日起,由次子马希声暂代国事……”
宣旨老太监的声音刺耳,但在这空旷且寂静无声的四下却是无比的清晰。
马希越只感觉脑袋被重锤击打,满脑子都是楚王临行前的话语。
“不,不,这不是真的……”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呵呵的傻笑起来。
“父王病重,是不可能来这里的,你们……骗我。”
宛如癫狂的模样,一颠一拐地跑到马车旁,掀开帘子,嘴角止不住地狂笑起来。
“我就说,哈哈哈……是你假传父王质疑,想取代我?没门。弓箭手听令,将此贼就地正法!”
马希越指着自己的二弟,根本没有给他丝毫解释的机会,但奇怪的是生死之间,后者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地惧怕,甚至眼神之中还带着淡淡的怜悯。
“杀!你们他妈聋了吗?都给我动手!”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你们……”
马希越口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替自己辩解,可远处城楼上传来的声音,却是让他身躯一颤。
“儿砸,你老子身体硬朗着呢,没想到这段时间我刚装病,你小子居然就敢拿你弟弟开刀啊……”
一个杵着拐杖的干瘪老头,得意地站到了高台之上,努力地挺了挺他那本就打不直的佝偻的老腰。
马希越这个做大哥的在楚地多次对马希声不利,老楚王早就看在眼里,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理由,今日一来正好将这逆子的势力一网打尽。
待到马希越被楚军押下去后,老楚王这才在军士都搀扶下,慢慢从城楼上来到了李星云的身后,和蜀王等人站在了一起。
“反戈一击,漂亮。”
吴楚皆是大国,看着自己身后的诸侯们接二连三地向着对面走去,假李站起身,眼中似有些许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