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善看看自己阿耶的脸色,小声道:“佛门和许多官勋勾连甚密,今晚整个长安城说不定都有好多家在挑灯写奏折,看看能从今日这件事里抠出点什么,然后顺理成章地吃到自己的嘴里。
玄奘以前在洛阳学佛,被誉为佛子,十三岁出家,二十一岁受具足戒,武德八年的时候上表朝廷奏请去西方求法,但未被允准,这个人肩托佛门气运,今日他受辱,这佛门反扑之力定会凶猛异常。”
颜师古瞪了颜善一眼:“你年纪轻轻的你还没你叔有魄力,他佛门毕竟是在背后,就算能左右,能左右陛下?
打几个和尚有什么大不了,不事生产,于国无功,六根不静,明说以身伴佛,为何却又有梵嫂这一说?”
颜白闻言好奇道:“大兄,梵嫂是何意?”
颜善看着没人注意,又往嘴里塞了一个他故意剥坏的鸡蛋,含糊不清道:“和尚的妻子叫梵嫂,南北朝旧事,源于后秦高僧鸠摩罗什,有了他这个前者之后大家都纷纷效仿,在南北朝达到了巅峰。
武德一年我朝开始禁止和尚结婚,发现的要拉去做苦力,到如今看着才正常些。”
大兄歪着头看了看颜白:“小白,你走时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这不是给了他们亡羊补牢的机会么,如果你没说,明日朝堂上拿出来,最起码能好受些。”
颜白挠了挠头:“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勾当,我说那话也是吓吓他们,他们的存在很有必要,但是需要控制。
明日如果陛下问起,我就实话实说,计划把寺院也纳税,他们那么多的寺产,光是卖燃香一年的收入就能抵上百家铺子。
他们啊,是只进不出,唯一出的那次还是立碑那一次,想让整个长安感激他们,结果遇到我这个二愣子,白白折了六十万,估计气得睡不着!”
老爷子莞尔,拍了拍颜白笑道:“你啊,满脑子坏水!对了,纳税一事你明日别提,明日我也上朝,真要说我说最合适。”
大兄也笑着拍了拍颜白的肩膀:“无贪念,就是少年人最好的心,大兄预估你明日又该罚铜了。”
颜白无所谓道:“也没见到过。对了,爷爷,明日您就别去了,我忍着点,应该不会有啥大事!”
老爷子摇摇头:“咱们一家人怎么闹都可以,可如果他们闹得太过了,我这个当家长的也要出来给你撑撑腰。”
颜善趁机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鸡蛋,也不知道啥毛病,他对煮熟的鸡蛋总是情有独钟,就跟李晦看见水坑就想钓鱼一样。
大嫂很担心鸡蛋被吃完了,来了好几趟,瞅了几眼总觉得数目对不上,再看看自己儿子颜善嘴角的鸡蛋黄,默默走到颜善身后就是一拧:“没吃过鸡子是吧,我说咋这么少呢,都被你吃了是吧!”
颜善不服回道:“我看到小叔给了大肥好几个!”
颜白站起身,认真道:“伽罗,点灯,我要写个奏折,明日上朝要用,大兄嫂嫂早些休息,颜白就不打扰了!对了,嫂嫂,今日纳吉没有给裴家信物,拜托明日把这个交给裴小娘子。”
说着颜白从脖子扯下一个箭镞,这是当时在泾阳的时候捡的,兽骨打磨的,颜白觉得有趣就找根绳挂在了脖子上。
颜善看着颜白逃也似的走了,赶紧道:“娘,明日衙门有事,我也要……”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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