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的事情多了,心里的怨气也就多了起来。
特别是在这件事情之后,那些翰林学士们都披上了一身红衣,去了内阁给他道喜,提前祝贺他晋升宰相。
这件事情本来和他没有关系,可偏偏就是因为他。张居正很是不悦,每次见到范闲,脸色都是一片阴沉。逼得他亲自登门,向张居正请罪,这才缓解了局面。
“花瓶,呵呵,果然就是花瓶。”吕调阳见张四维也这么说,不由苦笑了两声。
张四维进入朝堂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性子并不像吕调阳那般温和,他能感觉到张居正掌握着大权,不愿与任何人共享,但碍于张居正的强大实力,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此刻听到吕调阳的埋怨和唉声叹气,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每一位皇帝都有自己的权力,陛下还年轻,所以,他必须要有一个敢于担当的大臣来主持大局。”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也不知道吕阁老来的时候,陛下有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不过,陛下的旨意很明确,就是让张大人来决定。在年轻的皇帝心中,这个想法已经深入人心。这一次又添了马自强、申时行二人,皇帝的旨意还是一样,叫他们随元辅进阁。”
“好吧!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吕调阳无奈地深深叹息一声,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吕阁老,你是怎么想到要说出你的心声的?”张四维意识到自己说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说到重点,轻声问道。
虽然两人都很有默契,但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说过。
于是张四维虽然这么说着,但心中却在想:“怎么回事?张居正前脚才离开,你后脚就迫不及待了?我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他可以肯定,吕调阳一定是有所图谋。
吕调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凤盘兄,不知道这一次有几个和尚和尼姑要来京城参加考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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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维心知肚明,但他只是摇了摇头,假装不懂。
“竟然超过了六千人!”
“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还有上千人托关系,拿着欠条,这件事情的总管,跑到我这里来哭诉,说他们的位置不够,管不了那么多。”
“关照?张四维故意问道。所有人都清楚,在度牒上,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张居正让吕调阳来负责这个任务,多半是看在吕调阳的面子上,他不想做任何妥协,也不想做任何交易,所以才会给他两千个名额。
不过,能在这件事上如此“铁”的,也就只有张居正了。
连吕调阳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都很难办到,他虽然也很想办到,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就会变得犹豫不决,犹豫不决。
举个简单的例子:皇叔李文全要你拿二百个通缉令,你拿不拿?还有冯公公,他想要二百个,这可如何是好?
哪一个都惹不起!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张居正一样,什么人都能惹!
吕调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凤盘兄,先不说李太后是佛门中人,光是她的身份,就足以让天下间有几个人愿意出家?而且,有些重要的官员,也要趁机立下大功,令牌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以吕调阳的性子,凡事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本来是打算按照张居正的吩咐去做的。
可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