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陷入短暂安宁的罗王车站,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兰封以东仪封前线传来的隆隆炮声。
已近凌晨的车站满满都是沉睡的模样,彷佛白日里的忙碌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已,直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宁静,
但是并没有几人在意,毕竟这几天在车站出入的汽车太多太多。
随着轰鸣声的不断抵近,负责守卫车站的警卫部队终于是发现了异常,
在几声高声喝问以及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响起后,原本一直充斥在前线的炮声也终于在“后方”的罗王车站响起。
日军的装甲战车部队犹如钢铁巨兽般向车站逼近。它们的炮塔上在夜幕的照耀下反射着冰冷的夜光,炮口对准了车站的方向不断开火,
车上搭载的同轴机枪也在不断开火,将那些想要冲出来阻拦的警卫部队压回去。
仓促集结的守军不断反击,子弹如雨般射向它们,但是也仅仅只是在日军的装甲战车外壳上擦除一道道火花,而后弹向别处,
日军的装甲战车继续前进,它们碾碎了车站周围的障碍物,履带碾过尸体与碎石的尖酸声音如同正在野兽进食的动静。
车站内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四处躲避炮弹的轰炸。
5月5日凌晨三时,位于内黄集的28旅团率先派出的两支装甲战车中队以及一个骑兵大队由南迂回突袭了兰封以西的罗王车站,
驻守此处的36师、第一军先头部队一个团并没有想到日军竟然会迂回奔袭此处,一时间防范不及,被日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整个车站都陷入了一片炮火之中,反应过来了的三十六师与第一军的前锋团立时发起反击,
但是由于日军的装甲优势压制,而三十六师的反坦克武器都堆积在车站内的仓库之中,
一时间竟无法有效组织反击。
眼见日军装甲车即将攻破防线,已经红眼了的三十六师官兵立马组织起了敢死队,
人人身上捆绑着大量手榴弹,只等日军坦克攻入便立即上前发动自杀进攻,
就在日军战车马上攻破防线之时,在日军后方猛然发出了冲天的火光以及更加激烈的战斗,紧接着那些进攻车站的日军战车立时调转方向回去。
三十六师也趁此机会重新稳固了防线并且调集了部队朝前追击,
师长陈瑞柯亲自率领师部警卫连冲在前头,只见日军后方爆炸不断,似乎是日军后方也有一支部队在攻击日军,不时就有日军战车被击毁,
经过前后两军夹击,偷袭罗王车站的日军部队伤亡过半,眼见无法有效攻克,于是便立即退出车站,火速后撤。
眼见日军后撤,三十六师师长陈瑞柯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若是这次被日军攻击得手,从后方进攻兰封,战事定然会更加糜烂,
自己少不得会因为渎职和防守不力而被送上军法处,想到这里他便一阵后怕,心中也对那支如同神来一笔、从后方进攻日军的部队更加好奇。
战后的罗王车站满是弥漫着烟尘和硝烟的味道,在陈瑞柯和身后诸多三十六师士兵的视线中终于是出现了一支他们从没见过的部队,
那些士兵虽然和他们穿着差不多的军服,但是明显细节上更加优良。
甚至人人身上都穿戴了Y字武装带,腰间的武装带上满是各式作战或辅助装备,最惹人眼的是战火的照耀下,他们身上那迷彩的外套或是斗篷,
“嘶……这是哪支部队?”,陈瑞柯看着这支有些陌生部队,心中满是好奇。
那些士兵此时并没有上前来搭话,而是各自警惕地在附近巡逻和检查尸体,不断用枪口下方的刺刀捅刺着倒地的日军尸体,
随后陈瑞柯便见到在那些士兵后方走来的一群军官,其中走在中央被众人环绕的是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轻军官,陈瑞柯眯了眯眼睛看出了那军官只是一名上校,
在身边的士兵、军官的簇拥下,那名上校走到了陈瑞柯身前。
虽然对方只是一名少校,而自己是少将师长,但是感念于对方的有效且及时的支援,率先朝着那人敬礼道,
“二十七军三十六师师长,陈瑞柯!感谢贵军的出手相助,贵军是哪部分的?”
那名上校此时举手敬礼道,“陈师长好,独立第一旅旅长包国维,奉命率部前往兰封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