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露出有些微弱的曙光,远方的地平线上就透出了几道金辉光束洒在大地上,将其所经过的一切都染上了淡淡的麦穗色。
来自田野的有些沁人的晨风穿过蒙着防水油布的车厢缝隙,
像是找到了栖息地一般,急急忙忙地朝着二娃的领口里钻去。
这让脑子沉浸在一片混沌中的二娃被迫清醒了过来,
他微微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从兜里取出一束已经灰蒙蒙的毛巾,将其系在了领口处然后慢慢地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他透过防水油布的缝隙往外一番察看,发现车队已经驶进了大路上,这条路有好几道日军的哨卡,二娃曾跟着大斌一起来这里侦察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方三公里处将会有一处日军据点,负责检查来往行人。
虽然知道车队走这条路肯定是有把握,但是出于一名老兵的警惕性二娃还是将车厢内的战友叫醒,
而那些老兵们只是听到声音就立刻睁开眼,
原来他们都在闭目养神,并没有真正地睡着。
“一会儿过鬼子哨卡,大家都机灵点!”,
此时坐在车厢最外面的排长毛子对着众人道,“别出声!”
“唔!”,一名新兵由于太过紧张,再加上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
导致胃内翻滚,哇的一下子就吐到了车厢内,
霎时间车厢内就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味。
在场众人当即恨不得全部掀开车厢地油布去去味道,
但是迫于排长警告的眼神,只能用脖子间的领巾捂住口鼻,
呕吐的那名新兵此时又羞又急又难受,第一次参加做任务就这般不堪,他咬牙强行压下再次呕吐的欲望。
但在这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打自己的后背,然后腰间的水壶也被取了下来递到了嘴边,
“喝点水含在嘴里,再多深呼吸,可以缓解一些。”
他扭头一看,是班上的副班长二娃,他感激地向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的老兵点点头,随后接过水壶小口喝着,
二娃见他状态有些好转这才直起身子,看着另外几名脸色不大好的新兵道,
“紧张是正常的,多深呼吸多想想训练时的样子,问题不大。”
他并没有像其他士兵那般用东西捂住口鼻,而是一脸淡定地检查着脚上的低腰军靴和绑腿,将上面的线头全部塞入内中,
毛子、大斌等几人也都是一样举止。
对他们来说区区呕吐物的异味远比不上首都城内刺鼻的尸臭和滥用的消毒酒精的味道刺激,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将能吐的全部吐完了,
第一次上战场就是打死仗的二娃更是差点把胃给吐出来,
四处都是断肢和炸碎了的血肉,上一秒还在跟自己谈笑的士兵下一秒就被日军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