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摆摆手,看着那些村民朝着自己围了上来。
“秦阳你可算来了,我们被关在这好几天了,政府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们是不是想推我们的房子,你转告他们,我们回去要是发现房子没了,我们跟他们拼命!”
“娃子生病几天了,也不让我们出去治病,就给拿点药,这哪是什么安顿,分明就是在关押……”
“当初我们是听你的话才上山的,现在把我们关在这,你可不能不管啊!”
“……”
秦阳站在那里听着老百姓大吐苦水,说着很多人流下了眼泪,也越来越激动,秦阳越听心头越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大家别吵,有问题一个个的说,我们会解决的。”
赵箐箐看着场面要失控,赶紧站出来制止。
“葛大爷呢?怎么没见到他?”
秦阳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葛青山。
“老葛都病了三四天了,一直烧,他们不让我们去卫生院,就给拿点药,吃药没用,他现在还躺在教室里,连床都下不来。”一名妇女说道。
秦阳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让去卫生院?”
赵箐箐有些犹豫,就把秦阳拉到一边:
“一百多名上访户,胡长兵说不稳定因素太大了,不能让他们上街,万一闹事,镇上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秦阳问道:“只是一个病人带一个看护出去都不行?”
“胡长兵安排有医生来,说没必要……”赵箐箐很为难。
“这是什么混蛋话,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能干什么?把镇政府给拆了?”
秦阳气不打一处来:“现在,你去统计到底还有多少人生着病,每个人安排一名陪护,让他们现在就去卫生院治病,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担着。”
“可是蒋书记那边……”
“蒋书记那我去解释,你不用操心。”
赵箐箐看了眼大门方向:“没有镇上文件,那门卫不一定放人……”
“你告诉他,今天他要是敢阻拦这些人出去看病,我就开除他,谁来说情也没用!”
秦阳是分管文化教育,和安全生产的副镇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赵箐箐赶紧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办。”
看着生病的百姓陆陆续续走出门,葛青山被脸色惨白的小丫搀着,清澈的眼神里透着惊恐,怀里抱着自己送她的那个兔娃娃,心头更是一揪。
秦阳一根根地烟抽着,没多会儿,烟盒就空了。
当秦阳从卫生院出来的时候心情很沉重,葛青山本身就有肝硬化,再加上连续烧了几天,被烧成肺炎,镇上卫生院的条件有限,可能需要转到县医院进一步检查治疗。
像他这样的,还有三四位。
秦阳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他去乡镇找蒋德贵,想让这些人今晚就去县城接受治疗,只是蒋德贵一直在招待所没回来,也只能等明天再说。
他拎着一盒花生米和二锅头,坐在宿舍椅子上,一颗花生米一口酒的往嘴里灌。
喉咙里火辣辣的刺痛感,呛的秦阳一边咳嗽,一边流眼泪。
他脑海里全都是小丫的样子,伸手去摸烟盒,却发现里面一根也没有,全在下午给抽光了。
“我这里有。”
“你抽吗?”
一只玉手握着盒软中华,递到秦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