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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是谁,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说完后,不像往常那样仰着下巴得意,反而情绪有些低落。
“你父王答应了?”张娇把手撑在下巴上,黯淡的双眸看向窗外萧条的景色。
上次宫变,珙亲王回到府里已经是三日后。
张倾交换令牌的时候,对上珙亲王复杂的目光,直接开口道:
“答应您的事儿,我已经办妥,我当日作为,如今宗室必定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这次去米国的名额我要一个。”
珙亲王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一般。
“你可知,这次去报名的全是汉人的孩子,旗人无一人愿去?”
张倾不假思索道:
“我心中没有旗人、汉人之分,我同这大淳四万万子民是一样的。”
珙亲王心头一震,在张倾走后许久,才无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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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明州港。
呜呜轰鸣的港口不远处,三十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人,穿着统一的褂子,高矮有序的站在新建成的教堂前面。
‘嗡’的一声响后,面前的黑盒子冒出的的白烟把这些少年人吓了一跳。
相互看着彼此的表情,片刻后都捂嘴笑了起来。
他们用着自己家乡的方言小声交谈。
不过几许,即将离家,远渡重洋的忐忑也消散去了大半。
张倾也觉得新奇,目光盯着那支着架子的黑匣子打量着。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种古老的相机如何使用。
“你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也要起西洋那边讨生活?”
一个瘦高的少年,皮肤不同其他人那般黑,风吹着袍子在他身上来回晃荡。
他见张倾独自一人,并不同他们交谈,以为她是害羞。
“我想出去看看,他们的大炮船舰有何不同,怎么就能轻而易举的敲开我大淳的国门。我也想去瞧瞧,西洋人是不是也都抽芙蓉膏这样的东西。”
张倾讲的是他们的家乡话,粤州话。
“你是女孩子啊,你的想法很奇怪。”
方太乙表现的并不惊讶,他父亲是个私塾先生。
他又是长子,自小教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处变不惊。
所以他哪怕在惊讶,也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
旁边一个容貌尚可的黑瘦少年用灵活的双眸在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插话道:
“我家没人了,容先生见我可怜,问我要不要出人头地。”
黑瘦少年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就更有尽头了。
“我不知什么叫出人头地,我只想吃饱穿暖,容先生果然没偏我,这衣服,我们村的詹地主都没穿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