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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颤抖着身体,匍匐在地,重重的磕头。
朱厚照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当了帝王又如何,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傀儡。
是这祖宗基业留下的傀儡,是父皇死前谆谆教诲压在他身上的大山,是祖母母后眼泪下殷切的哀求。
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若是那人也出事儿了,那就让这些人为他陪葬吧,也算全了自小认识的情谊了。
龙场,张倾站在城门上,看着远处三十里外冒着的灶火浓烟,感慨万千。
从她决定以龙场为试点实行‘改土归流’以来,就知道会出现今日的状况。
荒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
杨家在贵州有七百余年的历史了,紫盛唐起,归顺于历朝历代,才得以保存杨家基业。
作为贵州最大的土司,西南的土皇帝,这次为何大动干戈朝她下手。
正在张倾的算计之内,若她没记错,杨家在几十年后,也是要起兵造反的。
那还不如乘着现在,自己还在贵州,顺手就收拾了。
说白了,杨家就是张倾杀鸡敬猴的猴,为了这一天,她筹备了整整两年。
同温和开房的土司寨子打好关系,分发土地和编入户籍,让他们享有同汉人相同的权力和对待。
同边军保持利益上的来往,如今的龙场就是西南的经济中心,大批的货物往来不绝。
在龙场加工后,高价售卖给商队,得到的利益,出去税务,边军可得三成。
工坊里做工之人,军户和寨子、汉人三分。。。
“张县令,俺直接带人杀出去,砍了那杨虎的脑袋,万事大吉。”
“对!我等愿意前往。”
他们如何能着急,这马上就要收玉米了,个头极大,颗粒饱满。
家里的老人都说了,至少亩产上千,如此高产的粮食,他们的孩子家人冬天饿不到肚子了。
工坊停工一天损失不可估量。
再这么下去,今年答应给婆娘买的新首饰,给娃儿做的新衣服就要泡汤了。
狗日的杨家,好好的土皇帝不当,跑到龙场来撒野。
定然是相中了龙场这块肥肉。
他们想的没错,杨家的当家人,朝廷认命的宣慰府司杨虎正是如此想的。
在贵州,是杨家的天下,他杨虎就是主宰,他想要的东西,无能什么手段都能得来的。
等朝廷的平叛军队到了,东西也就到手了,像往常一样,投降认错,杨家还是那个七百年不到的杨家。
夜间,浓雾弥漫。
军帐内左拥右抱熟睡的杨虎,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一股热气腾腾的东西从他身体喷薄而出。
疼痛让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淡漠的双眼。
“嗬~”
他想高声讲话,发出的声音响破旧的拉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