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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倾沉默了片刻道:
“我们把一匹马换成骡子吧,这样就算掉下山谷,也不十分心疼。”
张长安一把捞起还泡脚的大闺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
“哎呦,不愧是我张长安的闺女,这么聪明的脑瓜子是怎么想的。”
张倾慢悠悠的擦拭掉脸上的口水,张长安一副受伤的表情同谢元娘撒娇找安慰。
早已经习惯的张倾擦干净脚后,套上自己编织的羊毛袜子,再笨拙地穿着狼皮做的皮毛一体的靴子。
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才出了这个四处漏风的房间,给夫妻两人留下独处的时间。
刚出到大厅,就看见戴着面纱的张长卿紧紧地抱着那头狼崽子,露出一双多情的桃花眸子。
面色淡淡的同几个张家的女孩儿讲话。
几人不知说了什么,争执起来。
推搡吵闹中,张长卿面上覆着的月华色的面纱被扯开,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
吓的几个女孩惨叫一声,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她从耳朵到嘴角的那道疤痕。
因为她们的尖叫,正在大厅休整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
李重茂就坐在不远处,抬眼看了看,内疚中带着一抹玩味,把目光瞥向坐在旁边的元湛。察觉他无反应后,顿觉有些无趣。
面纱被扯掉的张长卿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她弯腰放下怀中的半大狼崽子,捡起面纱,从容不迫的又戴了回去。
抬眼看见张倾的时候,竟然还对她笑了笑,配合着那条赤裸裸的疤痕,很是诡异。
张倾知道,她的眼神是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或者只是单纯的吓一吓小孩子。
但张倾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搞笑。
她觉得自己一定见过比张长卿更丑陋可怖的人,经历过比流放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她空白没有记忆的地方,肯定是无比华丽或者波澜壮阔。所以这些东西极少能激起她的情绪。
张倾旁若无人的收回目光,入了正厅,找着正独自一人坐着喝酒的王虎,在他的桌子边坐好。
王虎似乎已经习惯这个丫头的出没,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小口的喝着有些浑浊的烧酒。
然后拿起手上的大刀,不停的打磨着一个小的弓弩,略微刺耳的声音在一大一小间响的极有节奏。
李重茂起身走向已经戴好面纱的张长卿的旁边,少年似乎清瘦长高了些。
张长卿见他过来,一双眼睛里,闪着动人的亮光。
张家的几个女子已经滚倒在地上,发出惨叫,那头半大的狼崽子,正在撕咬她们的露在外面的肉。
其中那个扯面纱的女子,脸上更是被撕咬了一大口血肉。
大厅略微乱了一瞬,血气翻滚。
王虎自顾自的擦拭自己的刀,元湛也视而不见,其他人就不愿意有多的动作。
等到几个女孩儿的呼喊哭泣声小了后,李重茂道:
“拖下去吧。”
他身边贴身的人连忙就把几个已经浑身血淋淋的张家姑娘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