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显显然听过这种话不止一次,但依旧不习惯,嘟囔:“我他妈真的服了……”
顾淮大致摸清了他们的氛围,虽然祁然是少爷,但对季显很亲近,完全不像上下属,但季显和江饰说话的时间多,更加不守规矩些,应该和江饰关系更好。
少爷是因为江饰才容许季显的一切玩笑的。
但以祁然和江饰的关系……基金会二把手是季显?顾淮还是觉得疑惑。
但这都不是主要考虑的事情,他的八卦心不强,整理好了资助的款项放笔。
祁然叫季显去修改合同印新的。
在这就能办,叫顾淮等一等。
季显一走,江饰就去把门反锁了。
顾淮:“???”
祁然笑得友好:“别乱想,我这平时管理比较松散,上上下下都挺随意的,怕他们直接进来。”
江饰没靠近他俩,敲着手机键盘又到老板椅上坐着。
他好像只起一个看护作用。
祁然习惯了,说正事:“沈方泽的事我听说了。”
顾淮手指一颤。
祁少爷的视线往下移,但很快看向顾淮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觉得事发太突然,而那位沈少爷,又死得不明不白?”
顾淮动了动唇,没说话。
“他是被捂死的,”祁然手指交叠,说出和调查一样的结果,“被同病房的一个出过车祸的人捂住口鼻,但死亡时间比正常情况稍微慢长些,他是先挣脱了氧气管,血氧逐渐下垮,慢慢窒息。”
他特意加重了“车祸”和“窒息”几个字。
顾淮的眼瞳颤抖起来,看见江饰看过来的目光,也看着祁然的眼睛。
“很巧合是不是?”小少爷身边的光都沉了下去,“氧气缓慢流失,像不像血液一点一点与肉体分离?”
顾淮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是地毯,有一片漆黑的泥沼。
祁然继续说:“我向来不相信激情杀人的。”
但证据链条就在那里。
初见时,顾淮只觉得祁然和宋臻差不多,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心思单纯,甚至可能比裴呈璟还要娇气几分,是个思维不深的富家子弟。
但如今看,祁然身上有太多不可为外人道的东西,同时永远无法摸透。
对于这个案件,像是站在事件最顶端,连讲述隐秘都一针见血。
“当然你是绝对无辜的,”祁然笑起来,“但你的盟友是否还无辜,我不得而知。”
顾淮只觉得沼泽已经升至他小腿。
敲门声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才发现后背渗出微微细汗。
季显拿着修改好的合同进来,很默契地没有抱怨锁门这件事。
顾淮的手心有汗,签字的时候都担心手滑,还是祁然给他抽了两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