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一直沉浸在姐姐去世的悲痛里,忽略了曾经被他发现的秘密。
每次边境有动荡,或者联邦跟稞罕开战,元成就会变了个人似的,他本想等姐姐参战结束……就告诉她这个消息。。。。。。
可惜她再也回不来了。。。。。。
余晖捏紧了杯子,听着绒英说出越来越多的破绽,他的话逻辑思维严密、有理有据,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跟元成辩解。
他的安慰和劝解显得格外苍白——他也在欺骗绒英。
绒英肯跟他说这样严重的事情,足以彰显他对余晖的信任。
可余晖不配。
不配被落霜信任,也不配被绒英信任。
“那你想做什么呢?”
菜已经上齐,谁也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我不知道。。。。。。”
绒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他的姐姐用性命捍卫国家的安全,而他的姐夫……有可能是敌国间谍。
他们无疑都爱着绒英,从小到大的情意作不得假,何况元成对姐姐那么好。。。。。。都是演戏吗?
他将脸埋进手心里,“我真的不知道。。。。。。”
“绒英。。。。。。”余晖摸摸他的头,他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在夕阳下格外柔软,像一朵蒲公英,“也许、是你想多了呢?”
“我的直觉一直很准。”他很泄气,低落地靠在椅子里,他还太年轻,看不清前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于这个征战不停的国家,他心里有怨,如果不是他们的贪婪、永不知足,他的姐姐、以至于无数位已经牺牲的战士,都不会死去。
走一步。。。。。。是一步吧。。。。。。
绒英说想喝酒,余晖坚决不让。
“我已经十六岁了。”
在联邦,达到十五岁就允许喝酒。
绒英扁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余晖,那样痛苦又委屈,余晖实在做不到继续拒绝他,要了低度数的酒,约法三章,不能过度饮酒。
绒英答应了,但最后还是酩酊大醉。
余晖扶着他上车,酒鬼趴在他的腿上哭。
为了避免他乱说话,余晖轻轻捂着他的嘴,眼泪偶尔流到余晖的指尖。
他现在的痛苦,是元成、也是余晖、更是整个时代造成的。
没有人无辜,也没有人获益。
余晖把他扶进家里,因为绒月去世,绒英这边的工作人员很少,只有厨师和清洁工。
绒英趴在沙发上,脸埋在臂弯里。
“我不喜欢这个国家。。。。。。不喜欢这个世界。。。。。。”
余晖给他倒了热水,在水声潺潺里听清他的嘟囔。
他无法回应绒英,他的责任是让绒英振作起来,但绒英的观点也是他的观点。
违心的劝慰,无用的狗屁。
余晖给他喂水,绒英不肯抬头,双臂遮挡着眼睛,脸颊上满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