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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量失血,余晖的手冰冷无比,只是胸口的血落在掌心才变得温热。
可辛正在全力帮他疗伤,余晖蹲下身,握住落霜的手,费力地将他抱起来,林子里传来持续不断的枪声。
余晖头晕眼花地跪倒在地,紧紧抱着落霜,胸口的那一刀扎得很深,离心脏只差几寸而已,过分用力的拥抱让伤口再次裂开,血液浸泡着他们同样冰冷的身体。
口鼻里满是腥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空气化作利刃,往人心窝里捅。
就像回到那天。。。。。。他们如同被豢养的家畜,在划定范围的圈子里获得短暂的娱乐,他们浸泡在温泉里,浸泡在彼此的鲜血里,他们抵着尖刀拥抱,他们咽下痛苦,说喜爱、说温暖。
余晖隔着面具亲吻他,枪声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他好像。。。。。。也没有力气逃走。
再忍一忍啊——忍到回家,忍到战争结束,再变回普通人啊——
他只是。。。。。。想要过普通生活啊。。。。。。。
余晖隔着两张面具咬住落霜的嘴唇,用撕咬掩盖啜泣和哽咽。
一声轻响击碎了他紧绷的心弦,余晖瞬间清醒,习惯性僵硬起后背,他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异常敏锐的听力和感知很快让他知道不远处有人在窥视他。
余晖摸到落霜腰间的枪,深呼吸三旬,一秒转身,抬手点射!
这一枪和往常一样精准,子弹穿过那人的头颅,脑浆四射。
“晖!不要——”
可辛的阻挡太迟了,余晖转身的那一瞬间已经看清了。
也明白了。
如果是敌人,可辛早在靠近之前就会告诉他。。。。。。。
那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士兵,他看不到他的脸,但他感受得到他的惊愕和恐慌。。。。。。
枪掉在草地里,余晖浑身发冷,心里却只剩下一个念头:幸好、用的是落霜的枪,他可以逃,可以躲,可以将这件事理所当然地遗忘,可以愧疚,可以痛苦,可以不让任何人知道。
余晖攥紧了头发,连崩溃的只能静音,他狠狠咬着落霜的肩膀,鲜血和眼泪全部流进嘴巴。
怎么办……?元成生死未卜,他真的能保证落霜的安全吗?
没有选择了。。。。。。没有别的路了。。。。。。
他对不起任何人,他现在只有落霜了。。。。。。
如果连落霜也失去的话,他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该去哪?为什么。。。。。。为什么哪里都容不下他们?
余晖抱着落霜,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周围,他紧握着最重要的东西,却不知该如何保护他,不知该走向何方。
可辛在意识里唤醒他:“往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