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清炒,竟然能那般好吃,还没回神呢,一盘子青菜就被他跟福全吃完了,为了最后一根的归属,差点没打起来。
沉吟了一秒钟,康熙很没有节操的说道:“既然这么忙,格格的事情就先放下,以后腾出手来再说。”
宜妃张口结舌,这四福晋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连格格都能推了。
一听这话,德妃倒是有些犹豫,不确定的说:“那岂不是委屈了胤禛?”
康熙一锤定音:“修身养性乃是正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这话说的有些不厚道,他自己三妻四妾七十二宫的,却要求别人修身养性。
卫有期笑了笑,修身养性好啊,且这么着吧,等她吃够了,自然会把胤禛吐出来。
得到这个结果,心中满意极了,话也说的利索:“我那刚发了一盆子豆芽,到时候给阿玛额娘送去,再就点了不少豆腐,也给您俩送过去一刀。”
康熙满足的捋着胡子笑,从没有想过,他一个帝王也有为一刀豆腐高兴的时候。
德妃也笑吟吟的,因着老四媳妇儿,今日康熙一直注意着她这边,得了实惠的她格外大方:“你留着跟老四吃就成了,不必念着我这老婆子。”
卫有期抿嘴笑了:“都算进去了,额娘尽管吃,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能弄出来的,就会想法孝敬您。”
德妃也跟着笑,一边皇太后听了一耳朵,感兴趣的凑过来说了几句,转瞬又被台上的戏曲夺去心神。
惠妃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如今胤褆进了兵部,又上战场厮杀几回,跟他们光头阿哥有本质不同,已经靠着自己站稳脚跟,不需要她这个老母亲乞怜。
一旁的荣妃底气倒没有那么足,她膝下的和硕荣宪公主下嫁漠南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乌尔衮,如今已六个年头。
老三胤祉一味想着读书,不知钻营,也是愁坏了她。
在康熙跟前张张嘴的事,老三全都想不到,也做不到。
看看老四,顶着一张冰山脸,跟二大爷似得,还能把康熙哄得迷三道四,就是道行不如自家媳妇深,这以后顶着惧内的名头,看他怎么抬得起头。
正想着就听乌拉那拉氏温言道:“还得回去问问爷的意思,没他开口,我是万不敢做主的。”
荣妃无语,别说了,肝疼。
卫有期被温热的大手揉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才直起身,朝着门外招招手,不咸不淡道:“过来。”
绾绾知道是唤她的,可是不愿意动。被福晋像招小狗一样招过去,还不如在这里受冻。
卫有期回眸望胤禛,露出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装委屈谁不会,她还知道她侧着脸,拧着眉尖的样子最招人疼。
果然胤禛心疼上了,不自觉的皱着剑眉道:“底下的奴才不省心,你多教导就是了,再不成退回去,万没有委屈自己的理。”
门外的绾绾听到这话,一颗心跟被揉烂撕碎一般难受,指甲紧紧的抠着手心,就怕不小心哭出声来。
她跟爷是青梅竹马的情意,打小一起长大,她以为,进爷后院做格格是稳稳当当的事,当初孝懿皇后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爷不重欲,一直没开窍,大家也都捂着没有说出来。
再者,爷待她素来温柔,她瞧得分明,跟别人不一般。
这才自持身份,觉得自己以后是有大造化,纵然她是包衣出身,可宫中太多包衣出身的高位了。
她阿玛年迈就不说了,只是管着西边太监小院的钥匙串子,她额娘是小院里的厨娘,虽然阿玛额娘马上就要退下来,可手中的人脉着实不小。
几个哥哥也争气,大哥今年刚刚外放,过几年放回来,再升上一升,顶梁柱也有了。
底下几个哥哥,秀才也有,举人也有,进士还有,这书香门第的底子已经铺起来了。
这么说来,她的身份做格格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进宫的时候,家里身份不显罢了。
这会子又觉出迷茫来,那个冷漠说着让福晋随意的爷,让她不寒而栗。
这些年,她所得的优容,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夜色如水,呼啸的风带走身上唯一的温度。
眼神明灭,绾绾失去了自己心中唯一的支撑,再也骄傲不起来,膝行而进,跪伏在男女主人身边。
卫有期这才轻笑出声,笑吟吟的扶起她。柔声道:“瞧这小手凉的,可怜见的,回去后灌上浓浓的姜汤才好。”
绾绾勾起唇,想要扯出笑容,偏偏心里难受。
胤禛瞧了觉得不像,粗鲁的拉下她的手,别扭的收拢在自己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