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家。”张老太爷轻吐出一口浊气,饮了半盏药茶“老友登门,唯恐对陆东家有所疏忽招待不周,不如今日就……”
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改日再聚!
张老太爷的未竟之语没有机会宣之于口。
陆明朝洒脱豁达一笑“无需招待,晚辈可以自便。”
张老太爷:不是自便,应该是自请离开。
朝福粮肆的陆东家,实在不懂事!
陆明朝:与有仇怨之人,讲什么懂事体贴?
穿书前,她又不是乐山大佛!
张老太爷咬牙切齿“请他们去北花厅。”
陆明朝秀眉一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张老太爷,是南花厅不好吗?”
“既南花厅上不得台面,又何必在南花厅招待晚辈?”
“招待不周和刻意折辱迥然不同。”
张老太爷哑口无言。
很想不顾一切破罐破摔来一句,不是南花厅上不得台面,是南花厅里有根翻江倒海的搅屎棍。
陆明朝继续生动形象的演绎义愤填膺“张老太爷,您欺人太甚,这亲疏远近不论也罢。”
张老太爷眉心猛跳“陆东家又何必咄咄逼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咄咄逼人?”陆明朝嗤笑一声“若张老太爷觉得晚辈是在咄咄逼人,晚辈冤枉却百口莫辩。”
“至于做人留一线,晚辈早就留过了。”
“张家祖产,就是晚辈早就留过的一线生机。”
“本来,晚辈留的可不是一线,而是青山一座,是张老太爷看不见脚踏实地的青山,眸中只有青山外的似锦繁花。”
张老太爷听第一句就直接气笑了!
百口莫辩?
辩的少了?
那小嘴就跟蹦豆子似的,停都停不下来。
一句没少说,最后还要立人淡如菊的百口莫辩形象,是觉得他这个老东西好欺吗?
气愤只持续了一瞬就转为惊疑愕然。
“是你的人?”张老太爷惊呼出声。
陆明朝静静的看着张老太爷,没有言语。
张老太爷的心彻底沉入谷底,难怪孙志晔几次三番成为陆明朝的手下败将。
张家,也难幸免于难了。
“请至南花厅。”张老太爷对着身侧低眉垂首弯腰驼背的老管家吩咐道。
没一会儿,卫周程董肖几位就被老管家的引来了南花厅。
卫老爷随意一瞥就瞥到了捧着茶盏低头浅啜的卫棠,脸上适时露出了诧异。
“棠棠,你怎会在此?”
卫棠放下手中的茶盏,咽了口口水,起身,端庄又大方的行了一礼“见过父亲、各位叔伯。”
“这位是昌河县朝福粮肆的陆东家,与我乃好友。”
见状,陆明朝谦逊有礼道“卫老爷,晚辈想跟张老太爷谈一笔生意,却苦于无门路。”
“听闻卫张乃熟识,便邀了令嫒引路相陪。”
“失礼之处,晚辈稍后备礼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