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知二公子又自戕于狱中留下悔过书,大公子按遗愿悉数变卖二公子名下店铺用以赔偿。”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缠身,大公子分身乏术,无暇关注仓库的米粮,这才招致大祸。”
“那些杂事已然了结,主要渡过眼下的难关,大公子心无旁骛,必能继续在经商一途上大放光芒,赚的盆满钵满。”
张晟一听,略一思忖,也觉有理。
可六万两实在是太多了,落在他身上如泰山压顶。
“必须得六万两吗?”张晟抿抿唇,犹犹豫豫试探道。
能不能少点?
川柏眸光亮了亮,一脸期冀“多多益善。”
张晟:……
张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孙府。
“大公子。”川柏低眉顺眼。
孙志晔斜斜的觑了川柏一眼“张晟单纯不通俗务,但张老太爷不是好糊弄的。”
“六万两,你是真不怕吓得张晟偃旗息鼓,与孙家就此断了来往。”
川柏“张公子会为大公子据理力争的。”
孙志晔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扬了扬,无声的笑了笑。
“得此六万两,大公子便再无需背井离乡,可以放心选择那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川柏声音极低,却也带着难以忽视的喜意。
他祖祖辈辈一家老小都生活在昌河县,如有别的选择,他绝不愿颠沛流离。
“川柏,你长进了。”孙志晔目露赞赏。
川柏魄力不如杜仲,胜在周全稳妥。
有的人天生适合做披荆斩棘的闯将。
有的人则天生适合不温不火的守成。
“把账面做的真实些,张老太爷必会寻由头一观。”
孙志晔漫不经心的吩咐下后,就带着天冬离府,去了距离县衙最近的茶楼。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选了当初谢砚所选的位置,临窗而坐。
遥遥的,依稀能眺望见县衙的风光。
耳边传来的是百姓或惊叹或唏嘘或泛酸或带着恶意的谈笑风生嬉笑怒骂。
他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陆明朝又何尝不是呢。
在这个三纲五常阴阳有序的世道,陆明朝的锋芒毕露咄咄逼人,本就不为世间男子所容,甚至绝大多数的女子也会深以为耻,
“大公子,朝福粮肆的陆东家似乎真有失女子恭顺柔婉之美。”
天冬受茶楼客官的言语影响,煞有其事地低喃。
孙志晔轻吹了下漂浮着的茶叶,啜饮一口“恭顺柔婉固然是女子之美的体现,然而并非唯一之美。”
“刚柔并济,以刚强为骨骼,以柔和为血肉之躯,再以聪慧坚韧作为精神之精髓,唯有如此,方能遇强则强,永远保持鲜活与强大。”
天冬皱眉,呆呆愣愣。
大公子这是在用各种溢美之词夸陆东家?
他好像越发不了解大公子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