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陆明朝“前日!”
“黑的永远说不成白的,谋财害命的奸商。”
陆明朝眉目舒展,不见一丝惊慌“官爷稍等,热心肠的乡亲们也莫要着急离开。”
“阿砚。”陆明朝侧身,附耳低声耳语了几句。
谢砚颔首,对着掌柜的招招手,向粮肆后的小院走去。
不一会儿,便搬来了一尊高达七八尺的木质柜子,柜体之上精心凿刻有两排整齐划一的抽屉。
陆明朝不厌其烦地拉开一个个抽屉,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个小陶罐,罐身上清晰的刻着时间和人名“凡是朝福粮肆的熟客皆知朝福每日巳时处开门营业,闭店归整时间不定,最早申时,最晚酉时三刻。”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朝福粮肆每日均会在巳时之前,特邀城北回春堂的徐大夫、城南南山堂的张大夫、城东宁和堂的华大夫以及城西顺康药坊的葛大夫前来粮肆。他们分别抽检即将在当日供应销售的米粮,以确保其安全性,排查是否存在变质或腐坏的情况。”
“抽检合格后,四位大夫会亲自把抽检的米粮封入药罐,于瓶身上刻下抽检时间以及大夫签名。”
“日日如此,从不曾有一日遗漏。”
“本人虽为女子,却绝不从事违背良知之不义之举。食为民之根本,吾岂敢将含有毒素之米粮售予他人。”
“官爷,这是前日的抽检的米粮。”
陆明朝捧起一个陶罐,递给了大胡子官差“官爷,您请看。”
“徐大夫、张大夫、华大夫、葛大夫都是昌河县德高望重救死扶伤无数的老大夫,他们的医师毋庸置疑。”
大胡子官差接过陶罐,以指尖轻轻摩挲着罐身上的印记,眼神清明,心头顿时明了。
陆明朝声音不疾不徐继续道“若是官爷不信民妇的一面之词,大可传四位大夫前来一问。”
大胡子官差朝身边小衙役使了个眼色。
小衙役心领神会,匆匆离去。
一炷香的时间,四位大夫陆续前来证明了陆明朝的说辞,甚至南山堂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张大夫愿意用医德为朝福粮肆抽检过的米粮作保。
围观百姓闻之愕然,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谁知道朝福粮肆卖给我家老婆子的粮是不是抽检过的?”老翁声嘶力竭的吼道。
年轻男子也忙附和“就是,朝福粮肆每日卖那么多粮,万一大夫们抽检过的卖完了,我娘来的晚买到的粮恰好有毒呢。”
“我娘就是吃了朝福粮肆的粮中毒要死了,必须得给个说法,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一头撞死在县衙外的鸣冤鼓上?”陆明朝眸光晦涩幽暗“还是直接上京告御状,状告我朝福粮肆的米粮吃死了人?”
“大乾律,击登闻鼓告御状者,携诉状,先廷杖三十,而后滚钉板,才可面圣。”
“三司会审,若有诬告,抄没家产,流徙三千里。”
“说话前,要三思啊。”
“这位孝顺老母的公子,若你敢告御状,我朝福也会奉陪到底。”
“身正不怕影儿斜,谁也别想把污水泼在朝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