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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些诛心之语是想毁了整个孙家吗?”
孙老爷嘲讽一笑。
他这个长子,在心性狠辣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这个做爹的都胆寒不已。
昨夜,他从长子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今夜,他就从长子的口中听到了二子自戕的消息。
孙志晔稍感错愕微微愣住,面上的淡漠有片刻的龟裂。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居然从不管事已久的父亲眼中看到了嫌弃。
仿佛他是什么垃圾一般,要避之唯恐不及。
嫌弃?
他能理解憎恶恐惧,却无法理解嫌弃。
孙家的生意能有此如日中天的趋势,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
“爹,若是心中的恨意无处宣泄,不妨恨娘、恨曲滢、恨二弟、恨陆明朝。”
“父亲年轻时也是风里雨里闯荡,缺德事做起来信手拈来,如今该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除非父亲想孙家的富贵化为灰烬,上上下下乞讨为生。”
孙老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怎么?你做得我这个当爹的却说不得?”
“你需要鹏儿的命来挽回岌岌可危的声誉,所以鹏儿不得不死。”
“下一次呢?”
“又要用谁的命来当你的垫脚石,让你这个手下败将能再有一战之力?”
“我?”
“还是你娘?”
最心疼最孝顺的儿子,流尽了血死在了牢狱中,他怎么能不气不怨不恨。
一句手下败将,让孙志晔冷静淡漠的外壳彻底碎裂。
“父亲的偏心一如既往,颠倒黑白也是更胜往昔。”
“纵观自我从府城归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才是受了无妄之灾被殃及的池鱼。”
兄不轨,宅不宁】
第一百章兄不轨,宅不宁
“孙志鹏蠢笨的无药可救,被身边贱婢三言两语鼓动着上门毁人清白;铩羽而归却不知反省又纠集打手欲在巷子里伤人夫夺人妻;对簿公堂,供认不讳,往日斑斑劣迹也被再次重提。”
“人言如烈火炙烤如洪水汹涌,我本着教弟息事的态度,让孙志鹏在县衙牢狱里静思己过,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卑躬屈膝给陆明朝认错道歉。”
“结果呢,娘为了撒气威胁曲滢在县令夫人的赏梅宴上推陆明朝入冰湖,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后,孙家和陆明朝之间的仇怨已经化为了生死大仇,再难和解。”
“本就是焦头烂额处处危机,曲滢又不知羞耻爬了我的床,娘还要大张旗鼓的设宴抬她入府。”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又何其无辜!”
“爹为孙志鹏鸣不平的时候,不妨也设身处地的为我鸣上一二。”
“爹,你和娘只有我一个儿子了。”
“您再胡言乱语,孙家的香火也就断了。”
孙老爷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的思绪如遭暴风雨洗礼,飘摇不定。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他终于艰难地吐出一句“即便如此,也不能让鹏儿死啊。”
“孙家的财富,已经足够一生锦衣玉食了。”
孙志晔微微蹙眉,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窗棂,远眺那遥远的天边,沉声说道“我所追求的,绝非仅仅是一生的锦衣玉食。”
孙志晔的声音里有种曲高和寡不被理解的孤独冷厉“我想成为人上人,成为一个经商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