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嫁妆在林素芝的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寒酸。
那些盆盆碗碗的小物件就不说了,就说嫁妆里面最重要的铺盖。
数量上倒也是两铺两盖。
但这两铺两盖,只有一铺一盖是新的,另外的一铺一盖,根本就是拿旧被褥凑数的。
在林素芝的认知中,女人就结这么一次婚,铺盖是最重要的嫁妆之一,竟然还要拿旧被褥凑数,她本人肯定接受不了。
但这种情况对于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来说,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不管是棉花票还是布票,一年就那么一点,能给出嫁的女儿凑出一床新被子和一床新褥子来,就已经很难得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家庭,只会觉得骄傲。
没有哪个普通家庭能凑出崭新的两铺两盖,如果哪一家能凑齐,那一定是男方那边也出了一半。
左春生是农村出身的孩子,这次结婚根本指望不上家里对他有一点帮助,老家那边自然不可能给他凑出一床崭新的被褥来。
结婚的嫁妆又不能是一铺一盖,必须是两铺两盖,所以只能拿旧的凑数。
红楼大院那边,家里崭新的被褥很多,大部分都是岳文轩入住新房的时候准备的,林素芝自己也带了两铺两盖的新被褥。
现在家里人口少,大部分新被褥都用不上,一直都在柜子里搁置着。
看到刘晓月的嫁妆这么寒酸,林素芝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带着旧被褥出嫁。
刘晓月越是推辞,林素芝越是怜惜她。
她真诚说道:“晓月,你真的不用和我们客气,你知道你二哥一直都是拿你当亲妹妹待的,他怎么可能让你带着旧被褥出嫁。
我和你二哥给你准备了一床新被子和一床新褥子,再加上家里准备的,你出嫁的时候就能带走两铺两盖的新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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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左春生是新婚,两个人盖的都得是新被褥才行。
这件事,我和你二哥已经决定好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哪一个出嫁的新娘子不希望自己的嫁妆多一些,不希望自己能有两床新被褥,刘晓月是不敢这么想,并不是不愿意。
二嫂的一番话让她的心里暖暖的,不知不觉间,两眼都湿润了。
既然二嫂诚心诚意的要给,刘晓月也就不推辞了,“谢谢二哥二嫂,这回左春生也有新被子盖了,等结了婚,还不得美死他。”
林素芝给她准备的嫁妆竟然还不算完,她竟然又掏出一个表盒来,直接放到刘晓月的手中。
“我妈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张手表票,你知道我和你二哥都有手表,这张票也用不上。
这也是你运气好,这张手表票合该给你用。我出票,你二哥出钱,我俩一起给你买了这一块尚海手表。
高兴不高兴?”
刘晓月现在的心情不能用高兴来形容,而是非常的感动。
她知道二哥二嫂一直都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但她万万没想到二哥二嫂竟然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手表可是大件,不但一票难求,就算有票,买下这一块表来,也得再添上一百二十块钱才行。
做父母的也极少有人能买一块表给女儿做嫁妆,更何况只是同辈人的哥哥。
做哥哥的就算再疼妹妹,也没听说哪一个能大手笔的买一块手表送给妹妹做嫁妆。
此时此刻,刘晓月的整颗心都被感动充满!
二哥二嫂给了她这么大手笔的嫁妆,刘晓月反而说不出感激的话来,只能一把抱住二嫂,任由眼泪默默的流淌。
林素芝也没说话,就这么任由刘晓月抱着她,直到片刻后,她才拍了拍刘晓月的后背,劝说道:
“快别哭了,下星期就是新嫁娘了,咱不能流眼泪。
跟二嫂说说,还有哪些重要东西没买,你二哥手里还有一些票,要是有你能用上的,你也别客气,尽管拿去用。”
今天的岳家很热闹,但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家里的欢声笑语顿时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