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二十六年的上京,天特别的寒冷,也才十一月的时月,却连接下了几场大雪,听说郊外有些地方积雪都有小腿厚了。
从南到北,秦如薇一家子迁到上京,一开始多有不便,水土不服是最主要的一个因究,尤其是庄老夫人,她又是上了年纪的人,一进京便多有不适,也幸而司徒芳的师傅一直跟着秦如薇他们,一个方子下去,症状减轻了些,只等慢慢休养适应了。
秦如薇回到上京的第一天,就已经有好些人知道了,但也知道她要休整,识相的没有上门打扰拜访,但过得了三四天,陆陆续续的就收到了好些拜帖。
上京不比昌平,秦如薇虽贵为郡主,但她的夫婿庄楚然如今也不过是个五品官,这京里,随手一捞,就是贵胄,轻易不能得罪,因为他们枝连着枝,兴许一个六品官就跟一个一品大员是姻亲关系,怎能得罪?
所以,秦如薇都是客气地回帖,等凑空了便再走动拜访。
事实上,她也真没空去哪家走动,毕竟举家搬来,行李也不少,总是要归拢的,还有众多下人怎么安置,都是要安排妥当的,总不好啥都没整理妥当,就先去别人家走动或邀人来吃茶吧?
待得秦如薇事事都处理好,府中也正常运作起来,已是十一月的下旬了,天气十分的寒冷,一盆水放在外头,不消一个钟就能冻成冰块。
天气寒冷,秦如薇也有些受不住,自己穿得厚厚的不说,给两个孩子也穿得严密,就怕一个不着意就得了风寒。
也就在这样的寒冬天,经不住仁王妃的三催八请,秦如薇才带着两个孩子上门拜访。
进得仁王妃见客的花厅,热浪扑过来,秦如薇不禁吁一口气,这才开始在丫鬟的帮忙下解身上的披风,披风下,又是一件大氅,脱了大氅,还有一件长长的大毛衣裳,仁王妃看得目瞪口呆。
“你,你这是穿了多少的衣裳啊?”她失笑问:“有这般冷么?”
“这天怪冷的,不穿紧密点,哪能出门儿?”秦如薇脱得轻省了,才上前行礼,她身边的孩子,也已经脱了大衣裳,乖巧地给仁王妃行礼。
而仁王妃的瑞安郡主,也领着年哥儿还有才一岁多的晟哥儿给秦如薇见礼。
“快来,快来,我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圆姐儿,瞧这丫头水灵的,哎哟,满哥儿也是长个儿了。”仁王妃向秦如薇的一双儿女招手,两人也不怕生,走近去好一阵亲香,仁王妃少不得又给了厚厚的见面礼。
秦如薇也是拉着瑞安好一阵瞧,笑道:“瑞儿长得愈发的出挑了。”说话间给了一串碧玺手串给她做见面礼。
瑞安郡主也有九岁的年岁了,脸上还有些许婴儿肥,但眉目绝艳,小小年纪已是一枚美人胚子,她身份也是金尊玉贵的,真正的金玉堆里出来的高贵人儿,气质自不是一般官家小姐能比。
听得秦如薇的夸奖,她羞涩地一笑,道:“姑姑就爱打趣人。”
“她呀,还皮着呢,也就在你跟前装一装相!”仁王妃也笑说了一句。
“母妃。”瑞安羞嗔地跺了跺脚,逗得几人一笑。
年哥儿不甘被冷落,干脆爬上秦如薇的腿,道:“姑姑,您想不想我?我可想您了。”
“姑姑自是想年哥的,你圆妹妹和满哥儿也很想你呢!”秦如薇笑道。
年哥儿这才满意了,又看向圆姐儿和满哥儿,从秦如薇那跳下去,对他们道:“你们来了可真好,咱们又可以一起玩了。”
几个孩子吱吱喳喳的,好不热闹。
“吴侧妃来给王妃请安了。”外头有丫头唱报一声。
仁王妃的笑脸敛了一下,但很快就笑开:“让她进来吧。”
秦如薇端了茶,敛下眼眉,招来几个孩子让他们都安静些。
一个穿着织金锦绣宫装满头珠翠的丽人聘婷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她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穿着锦袍的男孩,眉目有几分肖似夏岚昊,这就是他的庶长子夏明平了。
秦如薇敏锐的察觉到仁王妃的手微缩一下,心中不由暗叹,任何女人都不会愿意和别人共享一个夫君,尤其他的女人替他诞下的儿子还颇像他,这如何能忍?
仁王妃虽算是贤惠的那个,可她也是个女人,更难受的莫过于夏岚昊的长子不是她所出的嫡子吧?
吴侧妃领着儿子谦恭地给仁王妃行了安,仁王妃笑着看座,道:“这天儿这么冷,你过来做什么?前儿你身子不是不大好,仔细再着了风。”
吴侧妃娇柔地道:“晨昏定省也是婢妾该做的,而且,婢妾听说**郡主也来了,便也来见一见礼。”说着就走到秦如薇跟前笑着福礼:“回京时一路多得郡主照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