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响,他才冷着声音开口:“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受了伤吗?”
苏紫染愕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会觉得她虚荣、甚至因此责怪,没想到他确实是责怪,却不是因为她想的那个原因,而是担心她的伤。
不等她开口,男人又用霸道而强硬的口吻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啥?
苏紫染一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只是当男人灼灼的目光久久徘徊不去,她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让她脱衣服!
“王爷……”她舔了舔嘴唇,有些无措。
男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本王替你上药!”
苏紫染这才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讪讪一笑:“影溪已经替我上过药了。”
“若是不想在明日最后一场比试的时候痛成今天这般,就乖乖地把衣服脱了!”
这话说的……
一抹红晕爬上脸颊,苏紫染一时僵在那里,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就这么被人盯着,她还真不好意思把自己脱光了像献祭一样地呈现在他面前,所以手指头动了好几回,却都没有见她真的有所动作。
男人终于看不下去,勾了勾唇,凤眸中尽是潋滟的笑意,带着一丝微哑的嗓音暧昧撩人:“是要本王帮你脱,恩?”
颊上一热,她猛地抬头,正好撞入男人晶亮戏谑的眸,急道:“我自己来!”
尴尬地别开视线,她手指微颤着将身上的中衣和里衣全都扒了下来。
如今服了玲珑珠,果真是见效颇大,以往若是在秋夜里脱成这样,必然要被冻成冰块了,可现在却只是觉得身上很冷,倒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好不容易脱得只剩一件兜衣,她连忙趴倒在床上,怎么想怎么别扭,脸上早已火烧火燎。
蓦地,背上传来一股清凉入肤的舒适感,伴随着丝丝凉凉的粉末撒下,似乎还有他滚烫的指腹上传来的轻柔碾压,让她冰凉的身体猛的一个激灵,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痒得难受。
“忍着些,刚开始会有些痒,很快就好了。这药恢复效果很好,非但能让你少受些罪,还能很快祛了这疤。”
男人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不明白,为何那股暖融融的气息竟顺着耳廓蔓延到心底里去了……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日光柔和。
最后一场投壶比试,干脆就被安排在了空旷的草垛上。
苏紫染整个人被阳光晒得十分慵懒,白色的衣衫不算特别惹人注目,偏偏身上那股超然出尘的气质却是惹人眼球。
景帝面带微笑,似是心情不错的模样,竟然还看了她一眼,问道:“紫染,你可准备好了?”
“回父皇,臣媳已经准备好了。”苏紫染点了点头,视线锁定在那个墨蓝色的身影上。
丽绮丝虽然没什么表情,晶亮的凤眸中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
苏紫染愣了愣,不禁咂舌呃,难道这女人这么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十二支箭都投进去了?
果然从小练习射箭的就是不一样,想当年,她可是勤学苦练了好些日子!
“睿王妃,今日,不如由我先来吧?”丽绮丝挑衅地朝苏紫染扬了扬眉。
苦练一宿,她也已经能够做到百发百中,可若是在这女人后面上,她心里难免会有些紧张,万一影响了发挥就不好了。还不如她先上,说不定对方看到她的技艺之后,心中震惊,有那么一支两支射偏也不无可能!
“好!”苏紫染淡淡一笑,相比起丽绮丝的浮躁,她更显得沉着冷静。
一点都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许久没有试过那门手艺了。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昨日能够百发百中,相信那活计儿应该也还不至于生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