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溪猛地一僵。
王爷不是应该在墨轩阁照顾倾姑娘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王妃……
“王爷……”她张了张嘴,作了一揖。
男人拾步踏入,犀利的眸光寸寸扫过房中各处,声音沉沉:“王妃呢?”
影溪支吾道:“王妃可能……可能是出去了……”
“可能?”男人掠了她一眼,明明很平缓的声音,却莫名地让人心中发寒。
“回王爷,王妃昨日自墨轩阁回来就睡下了,连晚膳也没有用,昕梓说,王妃似乎身子不太舒服。”说到这里,影溪声音微变,带着一丝莫名的激动,缓了缓才平静下来,“适才午膳时分,属下想来问问王妃是否传膳,可敲了许久的门也没有人应,属下斗胆闯入,就发现王妃不在屋里。”
“所以你是打算告诉本王,你连她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属下该死!”
男人抿了抿唇,似乎在压抑着上涌的怒气:“派人去找。”
影溪似有些迟疑:“可是……王妃可能只是有事要办,一会儿就回来了,王爷这样,会不会……”
“现在就去找!”男人沉声打断。
影溪一滞。
“是,属下领命。”
窗外寒雪纷纷,肃穆冷滞,却远比不上屋里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足以冻死人的寒气来得强烈。
他知道他昨天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了,其实事后他也觉得自己或许该更委婉些,但他却不后悔自己那么说了。
那个女人不会这么蠢、蠢得在他面前下药害城儿,所以他哪怕有过疑惑、却没有怀疑过她。他只是不想让人借着这个机会去陷害她,若是再有下次,恐怕这场不知是何人所为的陷害还会再发生一次。
可是他没有想到,仅仅是那样一句话,就把她伤得“病了”。如今她突然不知所踪,果真如影溪所说只是“有事要办”吗?
一个那么要强的人,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侮辱,所以她就远远地逃开不愿回来了吗?
不!
这样的事,他绝不允许。
最好她能在今晚之前自己回来,否则,哪怕挖地三尺,他也一定会把她找出来!
马车行驶了整整一日,路途难免颠簸,雪炎心疼身边的人,却连一会儿的时间也不敢让她休息,生怕那该死的毒会突发作——哪怕他知道还有一天时间,却仍是不敢轻易松懈下来。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的了。所以在她眉头紧蹙却强忍着痛楚对他说“没事”的时候,他只能假装她是真的没事,压下心头所有的疼惜,只默默地在她腰间加了一块软垫。
有时见他脸色实在不好,她甚至会调笑着揶揄两句。
“雪炎,你总是板着脸小心长皱纹,以后没法炫耀你的美貌了可别怨我。
“雪炎,你瞧我一个病人,为了给你树立良好的榜样也成天乐呵呵的,你赶紧让自己喘口气成吗?”
每当这时,雪炎总会淡淡地看她一眼,很快就别开视线,丝毫没有被她打动意思。
苏紫染只能默默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