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王爷身上有什么解毒的特质不成,只要抱抱人家,就能解了人家身上的毒?”
明显凉薄讽刺的语气听得男人蓦然皱眉,沉声道:“苏紫染,你不要无理取闹。”
“是我无理取闹?”她眯了眯眼,旋即颔首,微微一笑,“也是,毕竟人家中了毒,是弱者,弱者合该得到眷顾与安慰,不过就是抱了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的确是我无理取闹了。”
男人挫败地叹了口气,两眼直直地望着她:“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得纯然:“那还真是抱歉了王爷,我这人天生资质愚钝,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罢,她垂眸盯着自己腕上的手,眉头再次蹙起,蓦地用力一拂。
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丝毫前兆,在男人措手不及的怔愣中,她一声轻笑,如愿以偿。
末了,也不等男人开口,她径直转身,拾步欲走。
只是这一回仍是没有得逞,不再是腕上的钳制控制着她的行动,而是一股禁锢全身的力道将她羁绊。
淡淡的龙涎香依旧,连温暖的胸膛也一如几日之前,只是唯一不同的是,那香气中混杂了别人的味道,清清浅浅,并不难闻,却莫名地让她觉得一阵刺鼻。
猛地使力,却推不开那死死扣着她的臂弯,更推不开男人坚硬的胸膛。
她终于怒了。
“王爷若是实在想抱我,我也不敢拒绝,毕竟你我是夫妻,夫为妻纲乃是伦常。可是能不能烦请王爷回去换件衣服?现在王爷身上这股脂粉味,实在让我觉得恶心,我怕一不小心吐在王爷身上,那可就有失礼数了。”
其实她不过是胡搅蛮缠罢了。
哪里来的脂粉味,人家毕竟是个病人,总不至于卧在床上还要涂脂抹粉。
可是这个方法却是切实有效,闻言,男人果然就松开了怀抱,怔怔地看着她,沉遂的眸中浸着一抹痛色。
“苏紫染,她中了毒,本王不能放着她不管。哪怕那个人不是她,是影溪、或是凌飒,本王都是这句话。易地而处,若是夕暄中了毒,你会听之任之吗?”
她本想回他一句,可影溪和凌飒都不可能那样抱着你,可是看着他眸中认真坚定的神色,似乎没有半分欺骗,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愣愣地看着他。
长久的沉默,唯有风拂过和雪落地的声音徘徊在耳边。
“那么,她若是……”
话只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男人微微一诧,见她双眼深凝着他背后某处,不由循着她的视线回头望去,透过茫茫白雪,目光触及长廊中那一抹纤弱病体,尤其是看到那人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眉头顿时一蹙。
苏紫染看着他如斯神色,嘴角一勾,忽觉自己没了说下去的必要。
也幸好没有问出口。
面前这个女人,跟她想象中一样,一点都不简单,比起当日的霓裳来,不知聪明了多少倍。
“怎么出来了?”
是男人的声音,薄怒中夹杂着漫漫关怀与担忧。
回应他的,是女子惨淡的一抹笑容,然,还未及开口,那双似会说话的眼便缓缓阖起,绵软的身躯摇摇欲坠,似有倒下的趋势。
眼前身影一闪,待苏紫染反应过来,男人已冲到那女子身前,在人倒地之前顺利将人接住。
她不由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