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还是得伏低做小:“凤某对齐大人的威名也是仰慕已久,深感佩服!”
接下来都是些客套话,两人相谈甚欢,看的出来,齐山对她很是满意。
回到睿王府,夕阳被云层一点一点地遮挡,直至再也不见,天际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暗色。
她早早睡下,辗转反侧,一夜都不踏实。
翌日清晨,太阳再度升起,金色的日光一丝丝地遍洒大地,晨风拂、绿意浓,似乎在为这特殊的一天刻下辉煌的印记。
这一日,良王大婚。
京城中处处皆是唢呐锣鼓之声,百里红妆,鞭炮彩带,闫家门前的道贺之人排了整整一条街,铺张华贵的喜庆程度令人不禁咂舌。
如果说睿王成婚那日是声势浩大,那么良王今日的排场绝对可以用“骄奢淫逸”四个字来形容!
百姓之间皆有流传,良王大婚乃是为淮扬县的百姓冲喜之用,所以才会如此过分的奢靡,可议论之中,仍是骂声居多,甚至有些人认为冲喜一说只是统治者在为自己不顾底层百姓、兀自享受的行为找的一个借口。
苏紫染站在良王府喜堂之中,心中深感太子阴险。
只希望过两天淮扬县那边能传来好消息,否则的话,良王的名声也算毁之殆尽了。
新王妃的家世在京城这座繁华帝都之中并不算最好,只是据悉,这位闫若雪闫小姐娴静温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加之宫宴之时苏紫染见过她一回,单从面相来看应该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所以对她的整体印象还算不错。
今日这场婚礼有一点很奇怪,景帝并未亲临,只是派了太子前来代君观礼。
名为冲喜,又奢靡至此,却不见帝王现身?
联想到前不久睿王大婚时,景帝亲自主持,众人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疑惑,又或者说,看出了一些端倪。
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在苏紫染的眼中,景帝此举分明就是为了推脱百姓的迁怒。
良王大婚,虽说如此铺张浪费是为了给淮扬县冲喜之用,可总会有很多人对此不满诟病。景帝身为天阙君王,可以做出“冲喜”这种决议,可以让他的儿子来背负世人指摘,却不能毁了自己贤德的名声,因而他是绝不会在这种日子里露面的。
她安静地站在君洛寒身旁,听着司仪主持唱诺的声音,看着新人携手的身影,心中竟生出几分恍然来。
一转眼,她自己也嫁人这么久了。
“王妃似乎深有感触。”
身旁的男人忽然开口,还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微微一怔,狐疑地朝他看了过去,却见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对新人身上,根本没有看她,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也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深有感触么?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哪里像他,娶了一个又一个,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感觉。
她弯了弯唇,笑得意味不明:“确实有些恍惚,哪像王爷见惯了此等婚嫁场面,自然是无动于衷的。”
男人清俊的面庞一僵。
什么叫见惯了此等婚嫁场面?
总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
终于到了吉时,司仪脸上染上了更欣喜的笑意。
“一拜天地……”
苏紫染总觉得有一道阴毒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徘徊不去,抬头循望,却根本没有人在看她,只有太子正襟危坐的身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