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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
人群慌乱地走出家门,四处寻找着吓到自己的罪魁祸首,然后聚集的人群中有眼尖的人远远看到,山顶上的宏伟神社已经消失不见。
胆大的村民结成伙伴,从快要辨认不出痕迹的小路爬上山顶,看到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
“是神明,神明发怒了!”
村子里平时精神已经有些糊涂的老人脸上多出了恐惧的神色,慌张地说着,混乱的大脑中,突然出现了自己幼时被长辈告知过的,关于神社中供奉的邪神的故事。
“哪有什么神明啊?要是真有的话,他发脾气也该是弄塌你家房顶,怎么还会弄塌自己家的房顶?”
像小混混一样流里流气的青年嬉笑着说,完全没把倒塌的神社当一回事。
“算了,”在村子里威望最高的村长沉声说道,“原本也是邪神的神社…塌了就塌了吧。”
“县里之前说有几位有钱的会社社长要来,想要给乡土气息浓厚的村庄修缮本地的土地神神社。”
村长环视过人群,用目光警告所有人,“我今天就去县里争取这次机会,所有人都不许把我们村曾经供奉邪神的事情说出去,不管是谁来问,我们这里供奉的都是土地神,明白吗?”
在与城市脱节的偏僻乡下,人们心中还留存着对神明或是妖怪的恐惧与敬畏,觉得神社倒塌的事情的确不太吉利,而供奉土地神听起来比供奉邪神又好一些,于是人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保守这个秘密。
“看起来他们的确和羂索没关系,”在解决了里梅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唯一幸存的鸟居上,观察着村子里赶来的村民,白鸟收回目光。
“算了,该回去了。”
第38章狱门疆
“小鸽子,这的确是两面宿傩的手指没错。”
位于高专地底的薨星宫里,古朴老旧的小村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全套风格简约色调温暖的现代家具,足以躺下两个成年男性的沙发上堆满了糖果色的抱枕,差点将色调灰白的特级咒灵整个埋进去。
听到天元这样说,白鸟放弃了想要从抱枕的海洋里挣扎出来的想法——血涂正在不断给自己身上的抱枕添砖加瓦,一旁的坏相也助纣为虐,只有大哥胀相带着纵容的笑容,围观弟弟们的打闹。
“那就拜托你把它们都收好了,天元大人,”白鸟不经常用敬语称呼薨星宫的主人,每次这么说,基本都是有事相求或是小小的揶揄。
“你随身带着的确不太方便,”天元看起来比白鸟在这个世界第一回见她的时候更加苍老了,半合着眼睛,说话的声音很轻。
“就放在我这里吧。”
与外表的年迈和力不从心相当具有反差的,是天元的那双手——仿佛经过特殊的保养,看上去白皙而细嫩,应该正属妙龄。
此刻,那双好看的手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上下翻飞着,捏出一串复杂的结印手势,随后一扇小小的门在老人面前打开。
天元指着门内架子上,并排放在一起的四根手指,语气有些感慨,“加上原本就存放在咒术高专忌库里的四根,就有十根,两面宿傩一半的手指都在这里了。”
已经被抱枕埋到只剩下惨白的脑袋还露在外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特级咒灵奋力挣扎着,勉强扭过身子,“…羂索应该没办法进入高专的忌库吧?”
“当然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白鸟要这样说,天元只当是年轻人的谨慎,“通往忌库的大门藏在高专外围,超过1000扇建筑的门当中,每天都会随机变化,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够找到它。”
“真的…?”
倒不是说白鸟不信任天元,特级咒灵只是有点担心,毕竟——“我解决掉的那个诅咒师,好像和羂索有什么交易,很可能与两面宿傩有关,如果他有办法进入存放了十根手指的忌库,那我们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
“你说的也对,”沉默片刻,天元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位千年前的旧友,在那个时代也是与自己齐名的天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会另外开辟一片结界的空间,用来存放两面宿傩的手指。”
“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胀相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白鸟,“小鸽子,你说那个人很有可能在加茂家渗透得相当严重,是真的吗?”
就连提到那个名字都感觉晦气,咒胎九相图的大哥通常都会使用代词。
“是这样,”因为抱枕塞满了自己脖子以下的空间,所以绿眼的特级咒灵只能尽力点了点头,弧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高层那边我不太确定,但是羂索甚至知道像加茂家那样体量庞大的家族里,有谁拥有能让他用得上的术式,并且真的能够驱使对方为他所用,看起来那家伙恐怕在加茂家经营了不短的时间。”
“从加茂宪伦到现在,至少也有150年了,”坏相暂时放过了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白鸟,认真加入了话题,“我们以为加茂宪伦的死亡就是终结,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如果那个人只是放弃了加茂宪伦的身份,转而使用别人的身体躲在暗中,150年可以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对于咒胎九相图来说,他们拥有两位母亲——赋予了他们奇特能力的咒灵,和孕育他们的那位加茂家的女性。
除此之外,对于只是凭借着兴趣,就随意将他人作为实验品,将自己的血液也加入其中,最终制作出自己与其他兄弟的男人,咒胎九相图的诸位,剩下的就只有浓郁到150年都无法散去的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