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吃多少都不够的天与咒缚和不知饥饱的特级咒灵的两面夹击下,满满一锅的东西很快就剩下几个孤零零在汤锅里上下起伏的香菇,压根没吃几口的孔时雨看到禅院甚尔和白鸟放下筷子,挑了挑眉毛。
“饱了?”
“饱了…吧?”
白鸟不确定的语气让中介先生的心狠狠跳了两下,而禅院甚尔甚至没有说话,只是动作自然地从椅子上起身,进厨房吧台端出了孔时雨备用的菜和肉,全部倒进汤锅里。
在瓦斯炉的加持下汤锅很快再度滚开,正在孔时雨对于自己今天究竟能不能吃饱持悲观态度时,白鸟没忍住转过头去偷笑,催动橄榄枝拿了一双没用过的筷子,把已经变成成熟颜色的牛肉片捞进中介先生的碗里。
“我其实吃多少都一样,”在孔时雨感动的目光里,清瘦的青年笑着说,“咒灵的饵食不是这些,但是那些东西我已经吃够了。”
见过一口吃成个胖子吗?白鸟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只不过“胖”的并不是他的体型,而是被填鸭之后深不见底的咒力。
术式的极之番——术式的持有者对自己术式的终极诠释,代表着术式的全部奥义。
这样的存在,白鸟却在破壳的第二天就领会了它,甚至比自己相对和平主义的领域领会更早。
诞生于人类对暴行的恐惧与怨恨之中的特级咒灵,他的极之番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大破坏,是人类为了反对暴行而研究出,本身却意味着巨大暴行的存在——
H-bomb,又名赫鲁晓夫□□,诞生于1961年的夏天,一枚威力相当于一亿吨TNT当量的□□,人类历史上诞生过的最大杀器,估算杀伤半径为一千公里,甚至因为威力太大而找不到一个可以试爆的地点。
当然,这样庞大的威力,也就意味着白鸟自己也无法幸存,因为这也是他术式的本质之一——暴行是不分对象的,无论是谁,都可能是暴行的承受者,即使是发起者也可能会被暴行所噬。
“快点吃,”禅院甚尔伸长胳膊,用筷子敲了敲中介先生的碗,“我可还没吃饱。”
虽然这样说,但是天与咒缚却只是用手支着脑袋,不耐烦地催促着,没有要下筷子的意思。
倒也没有那么混蛋。
有些欣慰地想着,孔时雨吃完了碗里的肉,想要去夹一些别的东西,就看到与他动作同步的禅院甚尔用略快一步的速度,夹走了最后一个鱼子福袋。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中介先生夹走一块海带,咀嚼的力度像是在咀嚼某人的骨头。
禅院甚尔这家伙果然是个混蛋。
“多谢款待。”
学着孔时雨和禅院甚尔的样子,白鸟合起手颔首说到。
用橄榄枝帮忙把锅和碗筷一起放进洗碗池里,白鸟看到暂时不打算干家务的孔时雨走进他的房间,没过一会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银行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