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当时在场的丫鬟作证,你给产妇进行了按压催产,对吧?”
稳婆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这才低声道:“是,产妇年岁比较大,胎位不正,导致产程过长,后来已经无力娩出,老身不得已使用了腹部按压催产。”
“这就是了!”孟天楚给王译一挥手,王译上前将那曹氏扭住就往外走,那曹氏慌了:“你要做什么?”
王译冷冷地看了看她:“带你回衙门治罪。”
“天啦!我接生这么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情,常言说的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死了人很正常啊,若每次都因为我接生死了人而要将我拿回官府治罪,我死了多少回了!”
孟天楚吩咐把稳婆押回来,说道:“你接生三十年,一共死了多少产妇?有多少是大出血死的?姓氏名谁?一一说来,我们要一一核对。”
稳婆迟疑了一下:“这……这谁能记得住啊。”
“记不住?嘿嘿,你接生三十年,这催产手法应该是很娴熟的吧?”
“是,老身不是自夸,这催产技术在杭州还是排的上号的。”稳婆面有得色。
“这就是了,你既然技术娴熟,怎么会造成产妇血崩呢?”
“血崩这……这再高明的稳婆,也没办法完全避免这种可能啊!”
“产妇子宫破裂口差不多半尺长,很明显,这绝对不是一时用力过猛,而是故意乱整,唯恐不破似的。你既然当稳婆三十年,用这种手法,只怕不是存心,也是玩忽职守!当然要拿你问罪,根据查清情况,再依律处罚。如果是存心的,嘿嘿,只怕你颈上人头不保!”
稳婆大惊失色,连连磕头:“师爷,老身没有乱整啊,都是按照正常手法催产的,谁知道……老身冤枉啊……”
“是不是冤枉,鄙人会查个水落石出,带下去!”
王译将稳婆揪出房门后,吩咐手下捕快将她锁了起来带走了。
孟天楚走到院子里,吩咐捕快将郝家的下人都叫到屋檐下等候问话。
郝天宝象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还是坐在老位置,头耷拉着,也不说话。那吴来也是远远地蹲在一个屋檐下,很伤心的样子在抽泣着。
孟天楚在院子里环顾了一下,突然发现西厢房有个二十几岁的女子,穿着暴露,打扮也十分的媚俗,那女子想是一直注意着他,见他在看着自己,故意扭动着腰肢,卖弄着风骚。
孟天楚有种想吐的冲动,招手叫了郝府一个家仆问那女子是谁。家仆说是郝老爷的妾室,以前是郝府的一个使唤丫头。
乌鸦变凤凰?孟天楚心里笑了笑。决定过去领教领教。
翠莲见孟天楚微笑着朝自己走了过来,把胸脯挺得更高了,心里做着春梦:这个年轻的师爷真是长得十分的俊朗,尤其是他那嘴角一抹坏笑,真是迷死人,比起郝员外那肥猪,不知道强多少倍,若是和他消魂一夜,定是绝美的事情。
孟天楚还没有走到那翠莲身边,就闻到一股很浓的香味。想是那郝天宝富甲一方,对这个小妾也是不赖,一闻就知道这个胭脂的味道,就晓得价钱不低,只是这女子在炎炎烈日下还能够让这脸上抹这么多的东西,真不怕太阳一晒一流汗,把这脸蛋变成一个画板,画成一副水彩画。
那翠莲只是盯着孟天楚痴痴地看,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站在一旁的慕容迥雪,看着忍不住想笑了。
孟天楚刚走到那香气扑鼻的美人面前,还没有说话,突然一皱眉,又折身往回走。
翠莲忍不住叫道:“哎,这位师爷想是有什么要问小女子的,怎么又走了呢?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孟天楚转过身去,依旧微笑着:“本来是要问的,但是今天天气格外的闷热,还是等哪天凉爽一些再问也不迟。”
那翠莲听孟天楚这么一说,咯咯笑了起来,像一只发春的小母鸡:“师爷,你还真逗!问我话还要挑天气不成?”
慕容迥雪很看不惯她这样子,哼了一声:“我们师爷的意思是,这天太过闷热,他怕长时间站在你的身边,闻着你那体臭会晕厥过去。”
“你……你,你什么意思啊?”
“知道你家有钱,但是这胭脂、香脂也不是这么抹的。多了,不是香,反倒是臭了。你自己不怕熏,我们师爷可怕被你熏坏了!”
“咯咯咯……嘻嘻嘻……”等在一旁的下人平日里被这个昔日和自己一样的女子欺负够了,如今有人出头,这般羞辱了她,自然不甚欢喜,都在一旁偷笑。
那翠莲见自己这般的无脸,便耍起泼,往地上一坐,鬼哭狼嚎起来。
那郝天宝坐在大厅里,一天这样被折腾,门外看热闹的乡亲也是越发的多了起来,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闹了这么一出,他赶紧招呼身边的管家镇江:“快去,把这个小冤家给我拽回屋子里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镇江听了,赶紧吩咐丫环去搀扶翠莲。自己陪着笑脸:“二奶奶,您快起来回屋里去吧。老爷吩咐了的。”
“我不,连这个小小的书吏都敢耻笑我,我不活了……呜呜呜”
这女子显然被那郝天宝娇宠坏了,也不管别的,兀自号啕大哭。管家镇江看了看坐在地上不依不饶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天楚笑道:“你不活了?哈哈,那岂不是便宜了别的女子?”
“你什么意思?”翠莲突然不哭了,抬头不解地看了看孟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