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喜道:“那好,你陪我喝两杯,刚才唱累了,也歇一歇。”
女孩感激地点点头,放下琵琶,坐到了孟天楚的身边,自己斟了一杯酒,低声道:“大爷,妾身敬您一杯酒。”
“好好!”孟天楚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干了。
女孩也饮干了那杯酒,又给两人斟满。
孟天楚醉眼阑珊地盯着那女孩:“咦,你坐到我身边,就不怕我欺辱你吗?你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纯女孩,连******都不会的。”
女孩羞涩一笑:“大爷不是那种人。”
“哦,你怎么知道?我可是杭州出了名的大色狼!”
女孩肯定地摇了摇头:“虽然妾身在花船时日不多,但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妾身到还能看出来,刚才大爷要妾身唱十八……那曲子,其实是故意在气刚才那两位姑娘,并不是存心要听的……”
孟天楚心头一酸,强笑道:“胡说,我气她们干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她们两是女孩子?”话刚问出口,答案就想到了,夏凤仪和飞燕都是美女,尤其是夏凤仪,羞花闭月,国色天香,美艳无比,装成男人,怎么打扮都掩饰不住女子的柔美,老鸨能看出来,这唱曲的小女孩当然也能看出来。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抿嘴一笑,又敬了孟天楚一杯酒,低声问道:“大爷和那两位姑娘生气了吗?”
“不说她们了,你的琵琶弹得还真不错。”
“那涟漪再给大爷弹一曲,可好?”
“好啊,”孟天楚醉眼朦胧朝窗外望了一眼,只见一轮明月斜挂天边,月光在湖面上散碎着银光,想起了瞎子阿炳得二泉映月,不由一种悲凉油然而生,随口问道:“你会拉二胡吗?”
“二胡?”
“就是胡琴啊。”
“哦,会啊。”
“那好,我教你一首曲子,你拉来听听。”
涟漪喜道:“好啊,妾身去拿纸笔。”
花船上文人墨客经常光顾,很多文人也喜欢给这些艺妓们写词谱曲,所以涟漪也不觉奇怪,很快拿来了纸笔,还另外拿了一把胡琴。
《二泉映月》这首曲子是孟天楚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听了一首二胡曲,毕业工作后忙碌之余,也偶尔听听,不过,这曲子太长,他也只记得一部分,哼不全,仗着酒兴,哼了出来。
由于到花船玩的客人,相当一部分都是些附庸风雅的半瓶醋,谱的曲子写的词都很烂,虽然涟漪对孟天楚很有好感,却也没想过他能哼出什么好的词曲来,所以涟漪开始记录的时候,更多的是出于礼貌客套,也没真当一回事,可听了一会之后,脸上不经意的神情慢慢消失了,换上的全是惊喜甚至崇敬。
涟漪将孟天楚哼的曲子记了下来,自己低声先哼了一遍,然后拿起二胡一边看谱一边慢慢拉了起来。刚开始,琴声有些生涩,后来慢慢熟练了,孟天楚根据印象,指导她调整节奏缓急,过了一会,便熟练了。
孟天楚闭着眼睛欣赏着这忧伤感人的二胡曲,一杯杯喝着,忽听的窗外隐隐有哭泣声传来。
孟天楚一惊,叫了句:“是谁在外面?”
“是……是我们!”门被推开了,夏凤仪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飞燕。两人已经哭得眼泪汪汪的。
“你们……你们不是回去了吗?”孟天楚奇道。
飞燕说:“我们根本就没走,奶奶担心你喝醉了没人照顾,我们就在外面等你,刚才你们的话,奶奶我们都听到了,少爷,你干嘛要故意气奶奶呢?”
“气什么气?你们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夏凤仪走到他们面前,低声道:“我……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是来查……”
她正想说原来你是来查案的,可说到一半,看见孟天楚微微摇头,赶紧把话掐住,顿了顿,歉意地续道:“对不起,是我看错了,你真的是个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