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只卑微的井底蛙,去仰头望着那弯皎洁又遥远的月亮。
也许有一天,月亮的光辉会照在井底,照在蛙的身上,让它以为,自己也可以跳出深井,去往辽阔无边的天空。
但实际上,那是连做梦都不该有的场景。
我坐在餐桌前,先生的对面,依旧是笑着的。
先生望着我,眼里的光,似乎也尽是温和。
菜品慢慢上了桌,我没着急去动,而是对先生说:“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先生很快回答了我:“等你身上的伤再好些。”
我一听赶紧摇摇头,说:“我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说实在的,这里的所有都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太想回去了。想庄园的花草,想Rose,想那里的一切一切。”
听到我说庄园,应该也勾起了先生的共情心,总之我觉得,他的眼神比刚才还要柔和,好似那里有什么东西,是他刻入心肺的牵挂。
用餐的时候,自然是不能言语的。
剩下一张嘴,那就只能使劲吃东西了。
估计是我吃的太不顾形象,坐在对面的先生也看不下去了,提醒我:“慢些吃,都是你的。”
我则是笑着摇头,对他说:“我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吃一回吗,我可不像先生,一直这么优雅,这么有气质。我就是个普通人,无论怎么假装,都没办法扮成高贵的模样。”
先生大概是以为我在开玩笑,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却也没再对我的吃法有任何微词。
吃完饭之后,我摸摸自己的肚皮,觉得鼓鼓涨涨的。
可能是一下子吃的太多,不好消化。
但是我高兴啊,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吃一顿,还是在先生面前,我别提有多开心了。
于是我就一直笑,一直笑,笑的腮帮子都开始疼了,还不放弃。
但这些笑容没了真心的加持,就会显得很假,很虚伪。
先生向来对任何事都了如指掌,对我的反常,他自然也比谁都清楚。
医生来替我换药和打针的时候,先生就坐在一旁,等到医生走出去之后,我便强忍着针剂带来的睡意,想挣扎着坐起身。
先生见了皱了下眉,走上前来,稍稍扶住我的肩,对我说:“睡吧。”
我没听他的话,不知从哪来的胆子,居然伸出双臂,直接搂上了他的脖子。
先生对我的动作显然也没想到,这么近距离看过去,我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能望见他的眼神里,一潭一潭的幽深。
我的鼻尖离着他只有一两公分的距离,而他的手依旧托着我的后背,像是怕我支撑不稳倒下去。
维持着这样亲密又别扭的姿势,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先生……是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