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变故和错乱似乎只是在一瞬间。
身上的桎梏失去之后,很快像是有人扑到我身边,用手去死命掰开我紧闭的牙关,又用他的手指伸到我的牙齿间,代替我的舌头受到不自觉的绝望而疯狂地啮咬。
眼前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模糊,距离这么近,我居然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
只是觉得,他好像有些熟悉,又觉得,他对我好像很紧张。
难不成,是上天听到了我无助的祈祷,将那个救我于水火的英雄,最终送到了我的身边。
真好啊,在他来的时候,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
从无边黑暗中醒来,我半睁着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的景象。
陌生的环境总让人觉得不安,可是在经历了耷坤的虐待之后,只要是能逃脱那个牢笼一样的府邸,在哪我都觉得像是在天堂一般了。
身上的伤痛还没有散去,即便只是静静地躺着,还是觉得从骨子里都透出来被虐待的后遗症。
唉,真是流年不幸啊,这短短的半年时间,我身上到底是受了多少伤,都快要数不清了。
虽然我的运气一向不好,可是也想知道,这样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当我感叹时运不济的时候,好像是有人走了进来。
不过我的脖子受了伤,一时转不了头,只能等他走过来,我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我浑身上下差不多没有完好的地方,因而包的也像木乃伊似的,会特别搞笑。
而来人看到我,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也有点不可置信。
两相静默了会儿,他先主动开口道:“醒了。”
这句算是废话的话,却让我的心尖儿轻颤了一下。
舌头还是剧痛,估计是先前那一下子咬的太狠,倒不至于让我一命呜呼,就是现在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不仅含糊至极,还像是有块刀片在舌尖上剌出一道道的口子。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使出我最大的力气,回答道:“嗯……醒了……”
又沉默片刻,我忍着心下的悸动I继续艰难地问道:“您怎么在这,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是了,站在我面前的,又将我救出水火的人,居然是先生。
我以为早就已经离开缅甸,回到法国的先生。
意外见的多了,再遇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也能从容不少。
因而这个时候,我能耐心地等待先生的回答,等他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坐到我的床边,伸出修长的手指,帮我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他的指尖微凉,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总是带着清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已经心生胆怯,根本不敢向前再迈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