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寸寸地扩开笑意,又向前走了一步,贴近他的胸前。
然后我跟他说:“陈总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做不成情人,做一回仇敌,好像也很有趣。”
陈寒的面容更阴沉了几分。
我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又甩了甩近乎麻木的手臂,浅浅笑过之后,便慢悠悠地走到车前,坐上车。
后面陈寒还站在原地,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跟这天地间的寒风相比谁更沉冷些。
晚上联系到了借贷公司,那边的老板告诉我说,陈寒借的钱没能按期还回来,还问我是否要上门去收抵押物。
我回答说不急。
隆冬还没到,太早地亮出底牌的话,对最后的胜利没什么好处。
挂了电话,我去侍弄了一会儿屋里的一盆蔷薇花。
这骄纵的花费了我好多心思才在冬天开的正盛,平日里得细心呵护地养着。
想到庄园里养的那些花,先生也是这样花心思来着。
明明不是什么金贵的品种,可看他喜欢的不得了,有时候出差在外都得挂电话回去过问一下。
就连给我起名字的时候,他也是看到满园子的蔷薇,一时兴起,才有了瑶蔷这个名字。
想到往事,我的唇角有些不自觉地上扬,方才笼罩上阴霾的心似乎也瞬间出清了一样。
……
三天后,陈氏财务危机的消息终于瞒不住了,被宣扬的满城风雨。
起初人们还抱着将信将疑、观望的态度,可陈氏的高管相继出境接受采访,指责陈寒一意孤行,做出了错误的决策,让整个公司陷入莫大的危机之中。
与此同时,相关的借贷公司也起诉陈氏,逾期未还资金,请求法院判处将陈氏抵押的不动产进行拍卖。
凡此种种,一时之间,曾经还风光无限的陈氏集团,成为了人们茶后的谈资,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引人警醒的反面案例。
这场风暴其实比我预想当中爆发的要早了些,但事已至此,起码事情还是沿着我的设想在行进。
医院那边又催了两遍,这一回,我回应说,我会直接联系病患的家属,谈妥了之后,就会进行移植手术。
再次跟陈寒通上话,已然是在陈氏传出濒临破产的消息之时。
我的声音很平静,他听上去也没有万念俱灰,两个人很难得地在这个时候心平气和地谈了谈。
“你们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怅然轻叹,“实在是很遗憾。”
“没什么可遗憾的,是我错过了机会,所有的后果都该由我来承担。”
“陈总也不用觉得多失望,凭借您的能力,早晚有一天还能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陈寒低笑了声,带着无尽的嘲弄,“我看是有人要把我逼入死路,怎么会让我东山再起。”
我的手指扫了一圈杯沿,停下来的时候,我说:“我们见一面吧,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面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