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绮礼一直努力做到对命令忠实,对义务顺从,对伦理道德要求严格。所以他的言行永远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作出的选择永远都是无需怀疑的。
正因为如此——对于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这还是第一次。
“——您无需忧虑,魔术师阁下。”
出乎绮礼的预料,面对自己固执而愚蠢的选择,Assassin却只是严肃而淡漠的答道:“他者都是赘余,您只要向着您的愿望、您的目的踏足前行就够了,无需思考太多。”
“……你是说,我的愿望?”
绮礼微微怔了一下。
“正是,魔术师阁下。如果圣杯真的能实现任何愿望的话,一定能将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内心最深处的愿望一并实现吧。”
以理所当然的态度,Assassin说着理所当然的话:“那么,只要得到圣杯就可以了。如果您得到圣杯的话,愿望自然就能得以实现了吧。”
“得到圣杯……就那不得不践踏其余几人的愿望,甚至还要与我的恩师为敌……”
不知道在抗衡着什么,绮礼抵抗微弱的反驳道。
“没错。Berserker的契约根本无关紧要,魔术师阁下您只要得到最终的胜利,自然而然的就会得知自己的愿望为何。”
“……得到,胜利吗。”
言峰绮礼行走的步伐骤然停止。沉默许久,他再次轻声问道:“那么,Assassin……如果我的愿望就是想和卫宫切嗣一对一的对决呢?没有任何Servant的参与,仅仅只是我们二人的对峙……你能完成我的愿望吗?”
“拖住Archer吗……只是如此的话,用不到Berserker那家伙也可以。”
Assassin以他那干哑枯燥的声音嘎嘎着说道。
“……你能拖住Archer?”
“至多不过一死了之罢了。”
如同谈论天气一般,Assassin以绮礼无法理解的轻松姿态确定了自己的命运:“您也许不知道,现在站在您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舍弃了作为人的一切、甚至失去颜面的可怜家伙罢了。”
这样吗……
绮礼不自觉的低头,瞥了一眼左手手背上被Berserker不由分说的烧灼出的形似令咒的一枚漆黑符文。
若是见到卫宫切嗣的话,就用它召唤自己就好了——那个家伙不容拒绝的这样向绮礼命令道。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Berserker本身也有可能打扰自己和卫宫切嗣的决斗。这借刀杀人的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的。
而绮礼所期待的,是仅有自己与卫宫切嗣两人的对峙。
“我到时会用令咒向你下令,不计一切代价拖住Archer。”
绮礼下意识的抚摸着右臂如同王冠一般的符文,淡声向身边的Servant说道:“时间不会太长……你绝对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