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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像顾章清这样,恃宠而骄到这个地步的,也是少见。
兰草不想在这个时候翻脸,便对顾章清道:「长公主殿下曾经留过口谕,凡是太傅大人前来,众人皆需退避。这是顾公子进宫之前就定下的规矩,殿下可能没跟公子提过。」
顾章清皱了皱眉,这才放下手中的书,跟着兰草出了披芳殿。
整个儿过程里,顾章清发现谢斐似乎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颇有些不快。
「太傅大人很得长公主殿下宠爱吗?」他低声问兰草。
「怎能用『宠爱』这种词来形容?」兰草蹙眉,「太傅大人每次升迁,都是凭借实绩的,他也从不是那等溜须拍马之徒。」
「听上去还挺刚正不阿。」顾章清的言语间颇为不屑,「那为何殿下还没醒,他就要进去?不知道避嫌吗?」
兰草斜看了顾章清一眼,突然就不想给他这个脸面了。
此人惯会蹬鼻子上脸,还是得让他认清一下现实才行。
「太傅大人是特别的。」兰草强调道,「他在前朝连升三级的殊荣,本朝开国以来还是头一回。其太傅之位,亦是殿下亲封的。太傅大人乃朝廷仰仗的股肱之臣,顾公子最好不要和他相比较了,何必自取其辱呢?」
见兰草这般不客气,顾章清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兰草矜持地走开了。
不过,即便对顾章清如此说,兰草其实也把不准长公主和谢太傅之间的关系。
在外人看来,谢太傅自然是长公主的心腹大臣,但长公主亦曾对她说过:「其实谢斐这等清流,是看不上本宫的。」
彼时她惊讶道:「怎么会?当初在掖幽庭的时候,太傅大人还专程找来过。您也说过,他曾经是您的老师。」
「是啊,所以从那会儿开始,他便觉得我是块不可雕的朽木了吧。」长公主轻声道。她眺望向远处的宫墙,眼里有淡淡的哀伤,像是在怀念那些很遥远的时光。
兰草只得安慰道:「不会的。太傅大人的忠心,您和陛下都看在眼里。」
长公主却摇了摇头,对她道:「只要太和殿上坐着的不是昏君,他都是一样的忠心,是谁都没区别。」
兰草没有再接话。
但她却觉得,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