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眉头微皱,沉声道,“子和。你素来沉稳。为何今日如此惊慌失措?究竟发生了何事?”
曹纯情难自禁,语带哭声道,“小弟奉了兄长之令,护卫军师返回兖州。谁知走到半路,军师突然大叫一声,从马上栽落,吐血三升后,昏绝于地,人事不省!”
曹操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急切问道,“如今军师何在?”
曹纯哽咽道,“现在衙外马车之上!小弟着急进来禀报,未敢擅自搬动军师!”
曹操拽住小将之手,急切道,“速速领我前去!”
二人急奔出衙,只见门口停有马车,青幔包裹,车帘低垂。
曹操上前轻撩帘笼,却见戏忠躺于车中,面如白纸,气若游丝,两腮塌陷,双目紧闭,嘴唇干涸,面容憔悴,样貌脱相!
见戏忠如此惨状,曹操心如刀绞,悲痛欲绝,顿足捶胸,几近昏厥。
众人纷纷上前劝慰。
此时,程昱站出,命左右侍卫,将曹操搀扶回县衙,暂作休息。
挑选健壮兵卒,将戏忠从马车上轻轻移下,用软床抬入内衙,派人在其左右好生陪护。
命请县内郎中前来医治,又命人急往东郡,搬请神医华佗。
众人重回府衙。曹操虽稍有平复,却心如油烹,来回踱步。
不多时,请到县内十数位郎中,命给戏忠诊治。谁知众郎中把脉诊断后,皆摇头叹息,言说病入膏肓,针汤无效,命不久矣。
曹操闻言大怒,将所有郎中押入牢中,痛骂道,“皆是庸医!若军师有事,尔等尽死!”
不多时,侍卫来报,军师已经苏醒,请曹操前往内衙一见。
曹操大喜,忙踏入内室,却见戏忠眼神涣散,挣扎坐起,持其手道,“主公待忠,言听计从,有知遇之恩。忠得遇主公,诚忠之幸也。忠本欲呕心沥血,竭尽所学,相助主公成就霸业。孰料谋夺陈留,计不如人,功亏一篑。现旧疾突发,病体沉重,料想来日无多,命不久长矣。忠相助主公之志未酬,亦死不瞑目。今愿荐举一人,才智十倍于忠。其人现在冀州,却明珠暗投,金没黄沙,不为袁绍所用。主公可遣心腹,携忠书信,前往邺城,请其前来辅佐。主公若得此人,霸业定可成矣!”
遂从怀中取出亲笔书信,交与曹操。
曹操询问那人名姓,戏忠无力答道,“那人乃是颍川人,姓郭名嘉,字奉孝。其人足智多谋,算无遗策,堪当大任。主公当委以重用,切勿失之交臂。切记!切记!”
言语已毕,戏忠心愿已了,未及神医华佗赶到,大叫三声而逝,亡年二十七岁。
曹操见戏忠身死,大哭于床前,“志才有王佐之才,今忽半路夭亡,吾心肠崩裂矣!此乃天丧吾也!”
又手持书信,哭道,“志才既遗书荐奉孝,吾不敢不从也!”
遂引手下众人,就于县衙之中,设祭戏忠之灵。
程昱谏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主公节哀顺变。不如速速派人去往邺城,请郭奉孝前来相佐,诚乃上策!”
曹操遂命泰山太守应邵,持书密往冀州邺城,邀郭嘉前来相助。
曹操又与众文武商议,复夺陈留之事。
程昱谏止道,“主公不可操之过急。兖州诸郡,饱受劫掠,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现今青黄不接,我军粮草供应不济,若再动刀兵,恐于我军不利。况且天子其人彪悍勇猛,堪比当年之温侯吕布。重用荀攸、贾诩等智谋之士为其股肱,兼有庞德、徐晃等悍将为其爪牙,其势不可敌也。以我军之力,倘想急取,恐重蹈覆辙,难以成功!”
曹操深以为然,接着问道,“以仲德之见,吾该当如何?”
真真是:
虽然天数三分定,妙算神机亦可图。
若是当时存奉孝,难容西蜀与东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