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相信,山桃还是颤抖着声音问道:“李捕头,翠珠是从哪儿弄来大柱娘的铜耳环的?”
李捕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张冬子第二日送给她的,张冬子曾许诺过翠珠,以后会娶翠珠,就连张春兰也曾明里暗里地跟翠珠说过,叫翠珠好好伺候张冬子。”
“张冬子年纪虽小,却已经懂了些许男女之事,这小子还知道要哄着自己中意的姑娘,所以才送给翠珠那对铜耳环。”
“可惜铜耳环旧了,都有些发绿了,翠珠前一日又刚好见过大柱娘撒泼,对大柱娘这个人印象很深刻,也格外留意过大柱娘的穿戴,她一眼就认出那对铜耳环是大柱娘身上的东西。”
“不过翠珠这个丫头很聪明,她把铜耳环藏了起来,想着或许将来哪一日能派上用场,后来不久就得知大柱娘被人害死了,就更不敢把铜耳环拿出来了。”
“她还跟我说,张春兰曾经去药房配过一味药,是一种吃了能叫人全身没劲儿的东西,那会儿她爹娘还活着呢,后来她回家去奔丧,把那药给带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带着张冬子一块儿回来的。”
“翠珠说,她帮着张春兰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那包药剩下了一半,不知道被张春兰用到了什么地方,翠珠此后就一直留心着那半包药,时不时就要看一看。”
“大柱娘在徐家闹腾那一场的时候,她才查看过那半包药,那半包药还在,等第二日再查看的时候,那半包药已经不在了。”
山桃心一紧:“李捕头,你的意思是,张春兰姐弟俩把那半包药用在了大柱娘的身上?”
如果他们姐弟俩当真用了这个药,那大柱娘确实是没法打得过他们姐弟俩。
“这不过是猜测,反正现在张春兰姐弟俩都不见了,是与不是,只能等抓住他们姐弟俩再说,现在官府已经签了海捕文书,他们姐弟俩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总有被捉拿归案的时候,我今日来,是另有一事要问问孙夫人。”
山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李捕头还有什么事情?
她跟李捕头一说话,手心就冒汗,说出口的话都要字字斟酌,生怕说错了一个字,叫李捕头起疑心。
“孙夫人知不知道张春兰先前用掉的半包药,是用到了谁的身上?”
山桃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可才一摇头,就想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张老狗!
张冬子和张春兰都亲口承认,就是他们姐弟俩杀了张老狗。
但张老狗常年醉酒,天天从那段路上过,怎会被姐弟俩推下去就无力挣扎了?
即便是掉进了河中,张老狗也能挣扎着爬上来啊。
除非张老狗已经没有力气了。
“孙夫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山桃咬了咬唇。
“李捕头,我今日跟你说的,也只是我的一点猜测,是与不是,都只能等着抓到张春兰姐弟再说,所以,我说的话,请李捕头也不要当真,只是听一听便罢了。”
李捕头淡淡笑道:“孙夫人请讲。”
“我琢磨着,张春兰必定是把那半包药用到了她爹张老狗的身上。”
李捕头猛然抓住了椅子扶手:“孙夫人,你的意思是说,这姐弟俩还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