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陈鱼容。
陈鱼容笑着说:“表妹莫气,东雁不与你喝,我与你喝。”
谢尔丹心说,我与你喝有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想与东雁表哥喝啊。
谢尔丹端起酒杯,与陈鱼容喝了一杯,之后谢尔丹又去与陈弘喝,陈弘举了一下受伤的那个右手,说道:“我今日不喝,表姐见谅。”
谢尔丹咦道:“陈弘,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陈弘淡淡说:“比武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伤到了,没大碍。”
陈鱼容一直没看到陈弘受伤的右手,这个时候看到了,也是大吃一惊,忙问他什么时候去比武了,又是与谁比的武。
陈弘把他跟燕朗比武的事情说了。
陈鱼容面色陡然大变,顷刻间眼中就迸出了冷光,她说道:“是燕朗伤的你?”
陈弘嗯一声:“比武受伤,很正常,我武艺不如他……”
“什么叫武艺不如他,他定然使诈了,不然怎么可能赢得了你,你在同龄人中,从来没败过。”
陈鱼容因为燕宁的原因,自然也不会喜欢燕朗,原本就想先杀了燕朗解恨,这下好了,她更加有了杀他的理由了。
陈鱼容的话在座的人都听见了,有些人苟同,有些人不苟同。
谢镜礼拿起折扇摇了摇:“燕朗?燕美人的那个弟弟?”
陈鱼容冷哼一声,没说话。
陈东雁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谢镜礼笑起来:“我想起来了,年三十那天,我看到了那个少年。”
他用折扇抵在下巴处,一边回想一边评价:“穿的不怎么样,又瘦又黑,但气度不凡,虽然年少,但眼睛里暗藏锐气,那是打小浸润在刀剑磨砺里才会养出来的一种眼神,四年前兰州关败亡,燕家所有人都被流放了,这个燕朗也在其中,历经三年流放之苦,身上的气韵更加不同寻常,不是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燕朗跟归阳城里的贵族少年都不同,如果陈弘是败给他,我倒是能理解的。”
陈鱼容见不得有人说燕宁好,更加见不得有人说燕朗好,她冷哼一声,说道:“罪臣之身而已,还敢在归阳城猖狂,胆敢伤了弘弟弟……”
他话没说完,陈东雁冷冷来一句:“你想如何?”
陈鱼容没想到陈东雁会截她的话茬,态度还如此冰冷,她心里极不舒服,这人可是她的亲弟弟,但看他的样子,他是不赞成自己为陈弘出气了。
陈鱼容反问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燕朗伤了弘弟弟,你就不做些什么吗?怎么着也要让燕朗赔一只手的。”
谢镜礼眯了眯眼,看着陈鱼容的目光带了一些匪夷所思:“你说的赔一只手是什么意思?”
陈鱼容冷声说:“自然是剁了那只敢伤弘弟弟的手!”
谢镜礼震惊,他以前真没发现陈鱼容这么恶毒的。
谢镜礼看向陈东雁,眼神询问:“你姐姐怎么了?恶鬼附身?”
陈东雁没理他,也没理陈鱼容,只对陈弘道:“你的事情,你决断。”
陈鱼容立马怂恿陈弘:“燕朗伤了你,就该付出代价,你只要说你想断了燕朗一只手,堂姐便找人去做,不让你出面。”
陈东雁面色冰冷,端起酒杯抿了两口酒,没说话。
谢镜礼也不再说话。
谢尔丹也震惊于陈鱼容说的话,就因为燕朗伤到了陈弘的手掌,表姐就要去断人家一只手,这……何其无理又残忍。
她以前也没发现表姐这么不可理喻的啊。
谢尔丹怔怔的,低头看着面前的菜肴。
谢家百年世家,是随开国先祖征战齐国的开国功臣,后来一代不如一代,但谢家军功无人能跨越,纵然家中无人再征战沙场,但还是得了世袭的封荫,谢家世代世袭伯爵头衔,领一定的俸禄,既便如此,谢家也无人经商,后来谢伯爵的父亲喜欢做生意,便开了经商的先河,到了谢伯爵这辈,谢伯爵也喜欢做生意,之后是谢镜礼,于是谢家的产业就遍布了归阳城。
而谢家产业能遍布归阳城,就是因为他们诚信仁义,谢氏商号很得百姓们的信赖。
谢尔丹虽然是个异类,不喜欢经商,反而喜欢练武,但她生在谢家,自然也深受谢家诚信仁义的影响,是个性情率真、有情有义的姑娘。
先不说陈弘是在武场与燕朗比试,被燕朗所伤,就是他们二人约战,在外面斗殴,燕朗伤了陈弘,也见不得要去断了人家燕朗的一只手的。
如此行径,着实令人不耻。
谢伯爵也听了陈弘和燕朗比试的来龙去脉,武场里面,谁胜谁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测试自己的实力。
打不过别人,被别人伤了,就要去断人家一只手,这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至少没有谁在武场输了,跑出去寻仇的。
陈鱼容真是头一个,她说燕朗猖狂,事实上猖狂的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