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覃桉憋着气,下意识一脚踹去,只听咚的闷声,模糊的脸倏然消失,那尸体的整个脑袋滚落在地,没了动静。
覃桉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理智,可身处黑暗,她的手扔不住打颤。
她镇了镇神,右手附上左手,闭上眼睛,缓慢的吸气,吐气。
把惧意和委屈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覃桉睁开眼睛,小心的观察周围,漆黑的屋里,只能分辨出铺着白布的灵堂和一口棺材。
搭在她肩上的手应是王老爷的妻子,尸体不全,多半是凶尸。
一般诈尸因怨而起,若想控制,得先判断等阶,再以不同咒语辅助法器压制凶尸。
覃桉别说压制凶尸,这送喜神都是头一遭,压制根本不可能。
这屋里有口棺材,若是赌一把,爬进去。
再以符阻隔形成壁障,挨到天亮,凶尸多半力竭,应当能保全性命。
可这具女尸只是掉了脑袋,手还搭在她肩上,若是轻举妄动,她一只手就能将自己掐死。
思索一阵,也没见女尸有动静。
她手捏着符,小心挪着搭在她肩上的手,只听吧嗒一声,覃桉吓得浑身一僵,好在无事发生,只是那手掉在了地上。
她俯下身子,四肢着地,那只手就掉在她腿旁,覃桉仔细分辨着残肢的位置,小心挪动。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一点点的向棺材爬去。就在夜色悄无声息,屋中一片死寂时。
脚后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关节碰撞。
她回头看去,只见漆黑的屋中,掉在地上的手突然扭曲,以手为足,竟像蜘蛛般飞速爬行。
覃桉睁大了眼睛,所有的镇静在此刻化为泡影。
她爬向棺材,半个身子刚探进,却被拽住了后脚,硬生生将她向后拖。
覃桉扒着棺材檐口,踢掉了鞋,猛地钻进去,咬牙用尽最后力气,合上了棺材。
她躺在里面,大口喘气,棺材内不断传来猛烈的撞击,接着是棺材盖挪动的嚓嚓声。
她抖着手,慌乱的掏出符咒,贴满内壁,直到敲击声越来越弱,她才慢慢稳住心神。
覃桉用冰凉的小手捂着脸,再次闭上了眼,她喘着气,强行抑制泪水和惧意。
缓了好长一阵,她才发觉自己压了个东西,覃桉小心的摸索着,待摸到他的手时,不忍吓出声。
怎么棺内还有尸体。
覃桉憋着泪,战战兢兢的将手推开,往边上挪动,转了个身,将头抵着棺壁,鼻尖竟感到微弱的气流,她对着气孔,大口喘气,一遍遍的告知自己。
再忍忍,天很快便亮了。
她缩着身子,脑袋昏沉却绷紧神经,不敢松懈,她不敢去想覃轩的举动,不敢去寻缘由,可一静下来,她便不住的去想,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扔进来。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一只手突然抵住了她的后腰命门。
覃桉顿时浑身一僵,捂着嘴眼泪直流。
这时一阵模糊的声音在脑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