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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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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带着工人走到清洁房——他让工人躺在手术床上，清洁工摘下已经被关闭权限的义体。麻醉过后，工人醒来，他没有说任何辩解的话，只是和自己的孩子依偎在一起。

“你要去二十九层。”“白衬衫”说，“今晚就走，那边的人会给你安排新住所和义体——还有工作。”

“我知道了。”工人说。然后，清洁工就把两个家伙放到墙角的垫子上。一个清洁工在他脑袋下塞了一个枕头。过了一会，大约有三十分钟那么久，他又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求您给我的孩子一个简易防毒面具吧，”工人说，“我还没有攒够给他换带过滤系统的人工肺的钱。”

“你的账户已经清空，工人。”清洁工说，“去二十九层吧，一切都是新开始。”

工人不再说话了。清洁工穿着白色防护服，看不清脸色：“你等我一会。”

等了好久，快到傍晚，清洁工走进房间。他抓住小孩，给他注射镇定剂之后把他放到手术台上，给他换了一个肺。

“一个下面来的工人换掉的。就是大小有些不合适，最近孩子会感到胸痛，这很正常。”

“谢谢。”工人瘫在垫子上，他看不见东西了。

“是管理员买的。”

“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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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艾尔把茄子、西红柿、辣椒——还有其他茄科蔬菜点缀在烤鸡餐盘上。她哼着歌，转动收音机的旋钮。一阵舒缓的音乐伴随午后的阳光安静地照在厨房粉白色的石膏装饰上。

餐厅的时钟转得很慢，加布艾尔闭上眼睛，眼前浮现新挪到会客室的那副画。画上有乌鸦和柏树，还有一个太阳。后现代风格使太阳就像好几个耀眼的色块拼接而成——哦，还有一条狗，一半身子被埋在土里，一半露在外面——还有个女人，抱着孩子的女人——其他的就是零碎的小装饰了。

这幅画出自好几个画家之手，是个旧世纪的老古董了。

乌鸦与太阳是个荷兰人画的，那边的阳光很不错，画家也很擅长画这些；狗属于西班牙，分裂与战争几乎把那里毁得差不多了；女人和小孩是英国佬画的，他们总是这样，自以为自己的国家温情脉脉，实际上就是一帮小丑反复上演无聊的宫廷剧。

没等她的烤鸡出炉，门铃就想起来。她睁开眼睛，思考最近还有什么朋友愿意来拜访她。随着大门被开启发出“滴滴”声，卡略多就带着那个照片上的孩子走到会客室。

这让穿着围裙的加布艾尔感到难堪。

她是威廉·卡略多的合法妻子，却缩在这个快要跌落的小公寓里，迎接乌尔多尔的女儿。这种意料之外的落魄使她不由自主地怨恨上宝琪。

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她想，她应该听我的话，就像乌尔多尔一样。